“老爺!小姐醒了,你快來啊!~”
那廂司徒烈帶著禦醫過來,快步進入房門,根本無暇顧及門口還有些什麼人?
他們一臉急切地奔走,禦醫卻不是宮裏那些老人?反而是個略顯稚嫩的青年匆匆跟隨,抬眼略過我臉上,微微點頭致禮,便也急切切的跟隨司徒烈進去了?
大門敞開,兩人站在床前遮擋了視線,司馬玄被攙扶著走到門邊,從門外見到兩人匆匆交談,把藥方遞給司徒烈後躬身退出?再走過我身邊時躬身行禮。
未等吩咐?便起了身,不住交代劉 奇——
“皇子身體虛弱仍需靜養,飲食切忌大補大膩清淡為主,說完便起身揚長而去。司徒烈也疾風似得拿起方子火急火燎的往外跑,路過我身旁草草行禮,也直奔廚房去了?”
晨光朦朧打進室內,映照出房中點點塵埃朦朧,氤氳在空氣中懸浮輕蕩?
隻見床上白衣女子身形消瘦弱不勝衣,身後靠著軟墊一手扶額,衣袖落下,自皓腕至肘間裹著厚厚的紗布?動作間似乎扯動了傷口,點點血跡綻開,被鸝兒快步壓下她動作,遞上溫水?
隻見東方雁唇色臉色蒼白之極,竟不比身上白衣多一分顏色?
她眸中帶著沉夢剛醒的茫然,身體姿態間帶著臥床太久的倦意?相比初見時清減了不少,直讓人擔心一陣風便能將她刮跑了去。
她在鸝兒的攙扶下手拄床邊欲起,剛要起身?卻又身子太過虛弱,如同盛開在宮闈裏不勝吹拂的嬌花?翩然落地。
情急之下,想伸手接住那片嬌弱的花兒!
卻看到鸝兒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托住?又隱隱強勢的按回了床邊。
此情此景似乎像極了那個隱約的記不起內容的夢,白衣女子身影仿佛於東方雁身影漸漸重合?而此時僵在空中的雙手似乎也與那個說不上來的夢裏驚人的相似——
恍惚間似乎午夜夢回?又是滿眼白浪,純潔而妖異的曼珠沙華隨風搖曳?
床上女子至始至終沒有抬頭,隻是低低笑了一聲,是誰笑罵?
“鸝兒,你最近越來越強硬了。”
說完眼光自淩亂未束的發間輕輕瞟出來,才似乎看見了我?一瞬的驚愕掩在眼底,便要起身行禮,被旁邊鸝兒一把摁住,卻隻來得及向我福了福身?
鸝兒卻一個大禮到底——
“奴婢代小姐向殿下行禮,還請殿下體諒我家小姐身子不便。”
她語氣不卑不亢,細聽還能聽出一絲怨怪和不甘之意?卻是與幾天前醒來那晚相同的。
誒,我也沒想到,不過一時衝動?差點害了她……
她本就處境艱難,是否會因為這個意外更加難過?
思及此,手上做出免禮的姿態,來不及開口?便被那伶俐丫頭開口堵住——
“我家小姐身子虛弱需要靜養,請殿下移駕。”
“鸝兒!”
虛弱到沙啞有些不成調的聲音從東方雁口中發出,後繼不力語氣懨懨,又帶著一絲嚴厲的一喝?便看見鸝兒身子一震,低頭退到一旁?不再言語,卻咬著唇似乎不甘的暗暗斜飛一眼。
袖底可以看見絞得泛白的手指隱隱顫抖著,似乎帶著點點憤怒的氣息圍繞周身?
卻不是針對低喝她的東方雁,而是對眼前地位高貴卻無可奈何的司馬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