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漫漫,夜未央(1 / 3)

接近辰時,天光半昧。

東方雁從美人榻上起身,伸個懶腰——懶懶回過身看見鸝兒盯著那未開封的年糖發呆,隻以為是她想吃。笑笑開口:“拿去吃吧。”語氣不由自主柔和許多,撣撣衣袍上的褶皺,嗯!該去招呼司徒烈起來吃早飯了!

東方雁出門後鸝兒愣在原地,哭笑不得……她隻是在想小姐為什麼不吃糖!卻被小姐誤會以為自己想吃……到底誰是小孩子啊!看她那語氣分明是把我當小孩兒了吧?!鸝兒這樣想著,麵上苦笑著拿起年糖,心裏也微微泛甜,不由撅嘴想到:嗯,小姐某些地方還是蠻體貼的~一盒年糖,倒也成了日後不得不說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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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司徒烈房間,咚咚,咚咚……

東方雁象征性的敲敲門再旁若無人的推開,習慣了無人應答的房間以至於更養成了習慣直接進去~

一進房門,果然不出所料,司徒烈抱著酒壇子呼呼大睡,被子半搭在地上,一抬腳又是一個酒壇被踢倒咕嚕嚕滾出去流出些許殘酒,花釀酒香溢滿一屋~

哎,雖然習慣了這一幕還是忍不住歎息一聲,東方雁走進去推開窗,丁香花的味道隨風而來,吹淡了一室酒香,才落了四季丁香又接連綻開的藍丁香,春景悠悠透過窗頑皮的鑽進來。陽光俏皮的打在司徒烈的臉上,在眼睫上盈盈落下一層金輝,閃爍跳動著。下巴可見青色的胡茬,嘴角微微一動,抬手遮住眼睛,酒壇從懷中掉落,哐的一聲脆響,砸落在腳踏上滾落而下,終於驚醒了司徒烈的瞌睡蟲。

司徒烈驚坐而起,左看右看,東方雁雙手環胸倚靠在窗邊,整好以暇看著司徒烈剛醒的呆愣表情。看見東方雁終於司徒烈腦子清醒了,無奈又頭疼的抱頭大吼:“臭丫頭誰讓你進來的!!!”

東方雁早有預料的捂上耳朵,淡定的回答:“我有敲門,是你不理。”

司徒烈無語望天,這什麼學生喲~

東方雁微微躬身微笑:“雁兒給先生請安,請先生前廳用餐。”本來這些人一天是隻吃兩頓的,自從東方雁來了才漸漸改變了習慣,以至於司徒烈始終改不了早上晚起的習慣。東方雁說完頭也不回的大步跨出房門,徒留司徒烈在坐床上吹胡子瞪眼。

此時正廳隻聽高聲通報:“二皇子駕到~”

東方雁挑眉,回頭一瞥司徒烈手忙腳亂套衣服攏襪子忙的不亦樂乎,想來也是忘了這件事,月前收到宮裏傳來消息要送二皇子回來,東方雁也不甚在意。想了想便大步跨出房門,揮手示意眾人迎向前廳。

東方雁高聲福身行禮:“參見二皇子。”

司馬玄凝視那低垂的眉眼,如玉蒼白的臉頰,先是一喜,不自覺想起回宮後某個偶然,遇到那個年輕的禦醫本名叫楚豐雲,簡單詢問了兩句東方雁的傷到底會不會留下疤痕,楚禦醫神色複雜說疤痕是肯定會留下了,而且傷及根本氣血難調,如果練武可能還有影響,嘰裏咕嚕一大堆。隨後神色古怪似乎想了想,又回了句奇怪的話:東方小姐的脈象不像外傷,倒像中毒?說完自己搖搖頭,一臉沉思的樣子也不行禮就離開了,聽人說楚禦醫本是江湖人,醫術高明,但本人不拘小節他笑笑也就罷了。

如今看到她,不由一撇她腰前交疊的雙手衣袖垂落遮蓋住那猙獰的疤痕,眼中不可察覺的劃過一絲愧疚。當即眼神示意,高公公上前從宮人手中結果一卷卷軸樣的東西展開先是和顏悅色的輕語:“東方小姐,陛下念你因救二皇子而受傷特命我等帶來冰肌玉露膏。”然後正色高唱其餘賞賜:“千年山參一支,百年冰蟾膽一枚,鳳銜草一束,百年天山雪蓮一朵……”一連幾十種名貴藥材念下來直讓人頭昏腦漲眼花繚亂。

司馬玄瞥了眼高公公語氣悠長不疾不徐的念著,估算了下禮單的長度想來一時半會是念不完的。父王吩咐倒是賞賜而已東方雁不用行全禮,不過見東方雁屈膝行半禮未畢想來也是不好受的,看其餘人也跪得腰酸背痛苦不敢言……當即輕咳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