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多慮,二姨娘也寧願費幾句口舌打發了三姨娘,畢竟也不知道若是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若是再得罪了東方雁,四方爭霸,局麵必將更加混亂,指不定以後後院能有多熱鬧。
三姨娘愣了半晌,隻冒出一句,“最好是我多慮了。”卻終究是咬牙冷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二姨娘似乎也沒興趣虛偽以蛇,匆匆撂下一句:“三姨娘多慮了。”便拉著東方雁轉向了四姨娘的方向去。
或許多年以後呂丹青才會發覺,此時不得罪東方雁這個決定是多麼明知,東方雁並不是個任人揉捏的人,而一切在那次足以決定某些未知的命運的事情發生之後,才被人清楚地意識到,然而那時才意識到的人,便已經是為時已晚。
此時卻有些事情早已經在某個不經意閃過的念頭間在命運中奠定了基礎,無需更改。
在與四姨娘、東方含、東方菁打過招呼後,東方雁坦然的坐上了另一側的側主位,對麵是二姨娘和三姨娘,身側則是一直清清冷冷的四姨娘,一廳人見了,眼珠子一愣,眼看著她毫無顧忌的坐上去臉色一僵卻也沒說什麼。
東方雁隻冷笑,這位置分明是給她留的,一邊想看她反應好不好拿捏,一邊留了退路下了台階,想來卻不是三姨娘那般沒腦子的人做的事,二姨娘果真狡猾如狐。
從頭到尾四姨娘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東方雁卻敏感的感覺到:這位四姨娘寧藍芩看她的眼神太過複雜熱烈,夾雜了許多一時看不懂的東西,但確實是沒有惡意的,許是慈愛,許是愧疚,許多種情緒糾纏紛擾,說不清道不明。
東方菁站在一旁一直是局促的靦腆笑容,原來這個妹妹隻小自己幾個時辰,給人的感覺那麼深沉冷靜,讓人看不透抓不住捉摸不定,卻意外散發出一種令人安心的感覺。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東方含居然邁著她的小短腿標標致致行了個半禮,恭恭敬敬難得不算漏風的叫了聲:“姐姐。”
然後在眾人反應不及的當頭跑到東方雁麵前抱著她的腰,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並難得口齒不甚清晰的問道:“傑傑,每次穰穰(娘娘)杏(行)呢禮度(都)會給含含獎膩(勵),傑傑也會給嗎?”
什麼?口齒不清?沒辦法人家含含牙還沒長齊,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聲音是不甚清晰的,表達的意思是異常明確的,眾人是石化無語的。
寧藍芩一手扶額做頭痛狀,東方菁局促的開口:“含兒,別亂說。”東方含就死死扒在東方雁身上,離東方雁太近他又不敢伸手去拉,隻能遠遠站在那幹著急。
東方誠繃不住將臉側到一邊,看不清表情,隻能看到肩頭可疑的顫動,東方爍饒有興趣看著東方雁,似乎很好奇猝不及防之下她能怎麼反應,三姨娘仿佛事不關己看著門外,像是門外有什麼好看的花兒一般。
二姨娘悄悄在沒人注意的角度回頭瞪自己的兒子,眼中分明表達著:臭小子,肯定是你教唆的!
東方雁除了猝不及防被抱了個正著,愣了一愣,卻也不驚慌急促。
沒準備禮物怎麼辦?
沒準備壓歲錢怎麼辦?
兩手空空光棍一個你會怎麼辦?
拖延之,搪塞之,視而不見之?
然而東方雁麵對這樣的突發情況不慌也不局促,抬手摸了摸隻到腰間的小腦袋瓜,難得露出一點發自內心的笑意,隻有被這樣純真的眼神望著或許才能在難得的澄明透徹裏感到輕鬆。
卻沒注意正對著的東方菁見了她的笑容,朱唇明眸皓齒突然煥發出了光彩一般,似乎突然嗅到了風中挾卷而來了桃花的香氣,此時卻納悶明明是近秋,怎會有如此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