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是毫不在意,一馬當先擠進了人群。
近來街上熙熙攘攘,顯然是多了許多人,尤其是城南。
宴方被人群一擠險些就要摔倒,卻被司馬玄伸手一拉穩住了身形,她也不道謝,隻是急急拉著司馬玄往前走去。
她一邊走一邊嘀咕,“怎麼這麼多人?”
司馬玄知她兩耳不聞窗外事,便開口解釋道:“春闈就在近期了,定是進京趕考的學子太多。”
東方雁似乎凝了一凝,不多言語,拉著他步履匆匆,到了一處靜雅的別院門前。
踏入大門,桃花紛紛,映眼當先便是琴閣和舞台,司馬玄一愣。
城南何時有了舞樓?
此時他錯愕的往後退了兩步,退出門外,仰頭一望,牌匾高掛。
“弄華閣?”
他呐呐念出,似乎從字裏行間讀出一種狂放不羈的滋味,值得人細細咀嚼。
宴方徑直進了院子,也不管他,直接叫來了柳青青。
一幹小舞娘們探頭探腦的旁觀,便有人笑問:“曜日的公子都那麼俊不成?”
“喲,看上了?你去問問?說不定還沒成婚。”
“啐,去你的,我看是你想問,我就隨口說說。”
這邊嘀嘀咕咕沒完,那邊便被柳青青一應叫了出來,“姑娘們出來啦,我們這裏來客人了!”
於是偷偷摸摸的看變成了光明正大的看,幾雙眼睛在宴方和司馬玄身上掃來掃去,流眄生波。
宴方似乎習以為常,也不害羞,隻是笑。
“準備了哪些曲目了?”
柳青青便隨手抱出一本書簡,“請公子過目。”
宴方掃了兩眼,便把書簡扔給了司馬玄,“來,我補償補償你,想看什麼隨便點。”
司馬玄看著這眾多的曲目一時也挑花了眼,便隨手一指。
這廂院中已經搭好了座椅涼傘,瓜果茶點,赫然是樂容樓的桃花酥?東方雁含笑看著,樂見其成,是誰笑謔?
“這桃花酥每天限量一百份,樂老板對你們倒是大方。”
提起樂老板,有人羞澀一笑?赫然是少女般明豔內斂的笑容?
卻被柳青青不輕不重的一拍?
“行了妮子,客人點舞了!思春一會兒在思!”
被何人嬌嗔一瞪?!
“青青姐你才思春!”卻是誰雙頰飛霞,堪比院中嬌豔桃花?倒也晃得人眼前一亮。
宴方含笑一瞥,卻瞥見司馬玄目不斜視盯著自己?她也是一愣,錯愕喃喃,“你看著我幹嘛?我臉上生花了不是?”
孰料,司馬玄嚴肅嚴謹的答了一句,“嗯,桃花。”
她無奈白眼,也不理他。
司馬玄卻不放過,兀自喋喋不休,“跟你說過少去那種不正經的地方,你怎麼總是不聽?”
“是,在下的錯,”東方雁知道,許是那陳舊觀念又來了,此時也是翻個白眼,兀自望天嘟囔,“隻是不去那兒尋花問柳,今日怎麼能巧遇司馬皇子不是?”
他似乎被梗的一僵,張了張嘴?隻覺得似乎怎麼解釋都是黑?!於是也幹脆的沉默不語……
她近乎得意的一笑,原來讓他閉嘴就這麼簡單,是誰毫不在意?
“讓我看看,你點了什麼舞?”
翻開一看,指尖卻是頓了頓,她唇角一絲莫名的笑意,搖頭笑歎。
“好舞,好舞,看不出來你也有幾分眼光。”
司馬玄看著自己隨手一指的‘折柳舞’,有什麼特別之處?怎麼就有眼光了?
等舞者上台才知道,原來……
腰肢纖細,身姿若柳。
折的不是春柳,而是這若柳佳人。
輕靈的舞蹈,柔韌的腰肢,身子幾乎伸展到了常人難以企及的角度,翩翩妖嬈,流眄嫵媚,是以這般姿態,確實足以撐起一個舞樓。
看她見怪不怪的神情,司馬玄酸酸道:“你倒是發現了好去處,這些天來不會都在這些地方鬼混吧。”
她毫不在意斜他一眼,“哦?你堂堂二皇子可以去,何以我就不能去?”
司馬玄:……
他不明白心中的不爽從何而來,從她嘴裏說出來,竟然讓他覺得女人逛花樓進舞樓是件很正常的事?!於是司馬玄此時也傻傻分不清楚,是這個世界玄幻了?還是自己玄幻了?
此時,卻是何人突兀打斷了司馬玄跑馬的思想?
“咦?這裏何時開了個舞樓?”
有人在門口張望,進了院門便見到院子裏正在曼舞的身姿,不由也呆了一呆?
“呀,西門兄,好久不見?”
她含笑起身一禮,孰料來者竟然也是她的熟人?司馬玄蹙了蹙眉。
來者似乎也愣了一愣,微微驚愕微微失神。
是誰呢喃?
“你是……宴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