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也不回,是誰說?
“怎麼?怕了?”
扶風似乎背著身也能感覺到她的局促,想得出她咬唇複雜的神情,終究是她無奈開口,“別啊,我……”
她又咬咬唇,卻似乎不是因為怕,而是……
“我……我不認識路。”
這一路趕來,她確實也沒去過那森林客棧,是誰疏忽?
扶風:……
記得剛才,是誰匆忙拋出腰間皇子令牌,是誰說??
“沔南轄區是孫將軍管理,你用我的令牌先去調兵過來,上頭的事情我負責,記得要快!”這句話說完,司馬玄已經衝出百米之外?!
扶風無稽的想,主子交代的事還是別太耽誤,盡管心裏想再戲弄這丫頭一番,他也隻能無奈上馬,轉而作罷~
誒……希望你撐住吧,東方姑娘喲~
……
畫麵回到司馬玄一路疾馳離開府邸!
森林暗昧,烏雲密布的鬼天氣,森林裏呼號著陰森的風!
月光時隱時現,更添了幾分詭異。
一路上血火屍體無數?索性——
沒有她的。
司馬玄大鬆口氣,又有些驚心,她這一路,如何走來?
直到一路疾馳,直到看到地上她的發帶,碎裂開來散落在地。
恍惚間心跳似乎都要停止,更令人奇怪的,便是——
他這麼一個目標明顯騎馬馳騁縱橫,一路上竟然沒有襲殺,沒有敵蹤?倒讓他有些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隨風飄來沙啞的聲音,是誰一震?
“那麼,殺了我……誰……”
這一霎,懸崖邊,恰是誰含笑言說‘殺了我,誰領賞錢’的時候?
那麼零落,那麼破碎的嗓音,早已失了最初的嬌俏與靈動,如此截然不同,司馬玄卻一舉斷定是她!
策馬狂奔,似乎看見人群聚集火光閃現,月色突然打下,落在她滿身狼狽的身姿上,腳跟已經挪出過半,而她身後,便是萬丈懸崖?!
那一瞬間,他隻覺得自己似乎心跳都要停止!
她不知道,那一刻釋然放鬆的神情,落在了司馬玄眼裏,赫然是視死如歸的解脫?!
如果她知道,估計打死不會笑那一下,裝那半分瀟灑!!!
是誰這一刻的舉動幾乎不受大腦的控製?東方雁那一笑似乎就凝固在眼前,重合了時間的節點,在千萬年前的某一天某一刻驀然重疊?似乎有那麼一個瞬間,遍地開滿了妖豔的曼珠沙華?
再一睜眼,卻又轉瞬消失不見?
他無暇顧及,心裏在哀嚎怒喊,嗓子卻幹幹澀澀,發不出一絲聲音?
刹那間手腳冰涼,腦子裏隻剩她的音容笑貌?
是以如此魅惑妖冶,便拽了他那神思,引得他縱身一躍!?
那一刻,他腦子裏亂朦朦的想著——是否如此,也算有情人終成眷屬?
有情嗎?
有嗎?沒有嗎?
直到真真切切懷抱著她,他才似乎得到了模糊的答案,那一刻他腦子裏亂亂的想:也許是有的,起碼他是有的,那麼……她呢?
挨了她一掌,是誰也不願鬆手?直到她嘟嘟囔囔一句什麼,司馬玄才苦笑,似乎自己……
做了件蠢事。
她準備萬全,即使孤身一人,也絕不會用自己的性命玩笑?!
跳崖解脫,她哪是那樣的人?
她是寧願將這一群人掃下懸崖也不願意自己解脫的人!
他早該想到的……
那麼他的突然出現打亂了她的計劃,她恨嗎?
恨吧。
藤網確實如她所說,隻能承載一個人的重量,但是此時他怎麼可能鬆手?如果鬆手呢?他不敢想那如果,隻能更緊的抱住了她。
耳邊是她幹燥的發胡亂的刮過,帶得皮膚一片生疼。
是誰懷抱著她,心裏亂亂的想,幾天下來她似乎又瘦了些,怎麼手感憑般的差?!
再暗笑,這樣的時候他還能做這樣的想象?不禁都有些佩服自己!
一如此時,東方雁也佩服自己,佩服得五體投地,人家英雄救美,每每輪到她就成了美救英雄?!
何苦!
兩人在一處山洞裏,靜靜的呆著。
沒死……
嗯,穿越小說沒白看,一般懸崖底下當真都有山洞!
然而,不是每次醒來都會在山洞裏,溫暖的篝火滿室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