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瓢潑,淅淅瀝瀝。
不管誰捧出一腔真心?也隻能任由雨絲如劍,無差別攻擊,任何沐浴雨中之人。
泥濘中她傲然仰首,看出他的脆弱他的不安。
她苦笑隻能抱歉,你傲然你睥睨,又怎會甘願臣服於一屆弱女子的犧牲之下?我不傷得狠些,你又怎會甘願放手?即使你恨我,隻要你平安,我甘願。
老張終究是皺了皺眉,是誰嘀嘀咕咕?
“老王 八,這棒打鴛鴦的缺德事你當真做?老子當年真是看錯你了。”
鷹目老者皺眉,看那女子決然神情,確實是心甘情願,容不得半點摻假?此時他也在猶豫,這缺德事當初已經做過一次,是否回憶卷土重來,他還會做出那般無情選擇?
此時心下些許惆悵些許糾結,似是解釋,又似是在對自己解釋,他也嘀咕?
“什麼鴛鴦?你看他們倆哪裏像是夫妻?再說,此時這位公子患了眼疾,縱使老夫不棒打這鴛鴦,這鴦又願意和鴛在一起?”
這句話便點燃了三分希望,老張趕緊跳出來打了圓場!
“嘿,姑娘,聽見沒,你若是願意和他在一起,自然是可以留下,這老王 八嘴硬心軟,這打鴛鴦的缺德事是萬萬不肯再做第二次的!”
第二次……
鷹目老者嘴角一抖,內心默默將這張老頭祖墳都罵出了青煙而不露聲色。
老張還不知道那老王八還在問候自家祖墳,此時笑得一臉蕩漾,是誰蠱惑?
“怎麼樣小姑娘?這公子,你要是不要?”
東方雁看了看司馬玄慘白臉色,其實若是可以選擇她哪裏想走?一路荊棘坎坷都是小事,最決然的便是他此刻傷心失魂她不能陪伴左右,當下又哪敢猶豫?
“要!”
她答的幹脆,便是順從了內心選擇。
一句幹脆,心裏茫然,怎麼又突然發生了這般的變故,她又怎的答得那般幹脆爽快?那話,當真是她說出來的?
司馬玄心裏卻沒被她果決的答複再掀起狂湧的情潮,黑暗麵悄然滋生,卻埋沒了耳聽為實誰的真情?
是為了留下嗎?她一人在外確實危險,留下確實是個聰明的選擇。
剛才她意圖擺脫他,那般幹脆?此時便是司馬玄內心再堅硬,也不敢再將一顆真心毫無顧忌的捧出?
怕被她再傷一次。
高傲的人——自作多情?一次便夠。
老張笑得一臉蕩漾,是誰嘿嘿低笑?
“怎麼樣老王 八,這次的鴛鴦你是打不打了?”
老者眉角挑了挑,冷哼。
“誰知道她當真還是戲言?說不定就是為了留下,不做出些證明這話怎麼算是準信?”
老張眼底失笑,這老王八又在打怪主意,剛才他看見司馬玄那一刻神情便也知道是誤會了這姑娘好意,不過他也不打算解釋,他隻管救治他的眼睛,其他一概不在他管轄範圍內,讓老王 八折騰去吧!
東方雁挑眉,此時她都有些懷疑這一出精彩的戲碼是不是司馬玄自導自演?如此勞師動眾,總不能是編排自己自願獻身吧!電視劇不都是這麼演?
她腦中浮現出幾個狗血標題——
患難見真情,不離不棄巧成婚?
男主耍心機,失明博取同情,換得美人歸?
傻白甜自投狼口,縛手成婚?
……
也隻是這麼一閃,東方雁無稽的想,司馬玄哪有這般無聊?
這些村民的神情不像演戲,尤其是翠華那一摔,若是她不及時扶住,那一摔?便是結結實實的。
東方雁前半生黑暗,也不願意相信誰願意用自己的孩子來演一場看起來完全沒必要的戲?相信一個母親的愛絕對無私,這是她對人生僅存的信任與光明。
而此時,他的失明更是不假,她不願意她一時沒有理論的揣測斷掉了司馬玄醫治眼睛的機會,當下淡然開口。
“你想怎麼證明?”
她悄然起身,走到一旁司馬玄身邊,看著他沒有聚焦的眼?淡淡開口,暗含深情,是誰道?
“鴛與鴦天生本就該在一起,又何須有證明的必要?”
那氣息淡淡噴薄在頸側,他無聲顫栗便是一僵。
那鷹目老者似乎也是錯愕,沒想到此時此刻這女子還能搬出一套套的大道理來,卻依舊是一副不肯退讓的神色。
東方雁本就沒想一句話便扭轉了這些老頑固的決定,此時便手掌輕柔撫摸上司馬玄臉龐,那含情的神情是任何人都作假不得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司馬玄卻顫了顫,下意識想躲開這‘虛情假意’的女人的接觸,最後一刻,卻一動不動,任她指尖拂過臉頰?
心緒翻湧,是否也有貪戀?
鷹目老者嘴角揚起古怪的弧度,哼哼得意道。
“你先前所說失了閨譽便要浸豬籠?那從今天起你倆便同床共寢,免得老夫違背本心救了一對假鴛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