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淺淡,餘韻綿長。
他不明白怎麼會鬧成這樣……偌大的府邸此時便坐了情敵一堆堆親戚一堆堆,他在桌子這頭,她卻在桌子那頭?
好長的距離……
這當真是能說上話的節奏?
那廂談笑風生語笑嫣然,忽然有人問道……
“洛華,你氣色好差……”
話音未落,有人著急打斷。
“啊?有嗎有嗎?”
有人急急背過身手一抹,若無其事,含笑。
“你看錯了吧?”
縱使她動作再快,也有人晃眼看見方才那如雪臉色,此時已經點上了胭脂,潤了潤氣色,卻騙不過一桌子人?
“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你的臉……”
“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臉怎麼了!”
“噗……”
未出口的問話?被這廝的厚臉皮無效反彈。
她很不自覺,她很洋洋得意,她很淡定無稽,問話?眼看是沒用了。
一群人無奈,看她神色如常談笑風生,不由覺得莫非當真是多慮?此時看著她臉皮賊厚也是哭笑不得,都輕輕放過了話題。
而司馬玄臉色古怪多看了她兩眼,隨即也淡淡轉開視線?
此時不由想起楚豐雲說她‘寒毒深重,氣血虧虛’,他不由疑惑,究竟——
發生了什麼?
她素來氣血極差,在接連用血又傷了根本,他離開村莊前又悄悄探查過,遠遠比現在好得多,那是……?
他記得她歸途中受傷時的血色脈象都十分的黯淡,那便是受傷之前?離開村莊之後?
離開之後,受傷之前?
他們分離僅僅半個月,據聞蠱毒用得到血的地方倒是甚多,那是驅蠱又用了血不成?他不由有些懊惱,總是覺得是自己一時賭氣沒留在她身邊才導致如此情況,然而當時皇宮一道道指令下來,他又怎麼耽誤?
事已至此,多說無用。
他低低吩咐扶風一句,那廝已經把鸝兒拖拖拽拽往廚房方向走去。
繞春寒、新菊飲、百花糕、引露羹、金絲蜜餞酒釀棗,一水兒糕點茶飲絡繹不絕道道上桌,看得一桌人目瞪口呆?
這這這……
這哪裏是家宴的規製?
司馬玄神色如常,看那廂東方雁已經神色發亮?
他滿意點頭。
早知道她喜歡各色糕點茶水酒飲,用吃打動果然沒錯。
東方雁出門得匆匆,隻是不想呆在那壓抑的地方,以至於匆忙之間連妝都未化?一頭青絲也隻是簡單的捆紮,分外隨意疏懶。
司馬玄卻是滿意的看著,思量著這個樣子,像不像女主人在自己家招待客人?
心裏一動,分外澎湃。
澎湃間就想做些什麼……
他剛要開口?
“主子,你要的東西來了。”
奈何生不逢時?次次有人打斷!
……
有時候吧,想說什麼做什麼就是一鼓作氣的事兒,一旦打斷便失了再做這事兒的熱情,司馬玄無奈翻個白眼?
這侍衛好說歹說跟了十幾年了,怎的這般沒有眼力價??
此時也是無奈,隨意抬手示意扶風端上去。
“呀!雪嶺血燕!”
那邊有人大呼,滿滿都是驚訝。
東方雁淡淡看著眼前一碗金粉色的羹肴,似乎有細碎金光點點,不由挑了挑眉?語氣懷疑……
“很不得了?”
駱宛天悄悄在她耳畔嘀咕——
“這個是去年戰國進貢的,全國就進貢了這一顆,聽說稀奇得很,百年才成熟一個,算得上是靈藥了。”
她抬眼看向司馬玄,眼光分外不解,或者帶著一絲絲警惕與不滿?
“什麼意思?”
那廂駱宛天拉著柳青青嘀嘀咕咕眉飛色舞,東方雁絲毫不為所動?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司馬玄神色卻是分外坦蕩,卻神色如常淡然含笑?
“請你吃個點心,蠢得要問我什麼意思了?”
這話,說親昵也不算親昵,但若說是朋友間互相損兩句,又總覺得有那麼點兒曖昧的味道?
孟梓桑洛星河幾人對視一眼,各自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同的神情,唯一相同的便是——
這三個月來,似乎確實發生了些不為人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