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無情可敢言攻心(2 / 3)

還被水底銀盤緊緊吸附?

……

一片死寂,隻剩東方雁低低的笑聲傳來。

那高小姐已經滿臉煞白,盯著麵前水中瓷碗,眼底情緒分外翻湧,波瀾不休,似有電閃雷鳴?

劈開清明,隻剩混沌。

她覺得腦子裏‘嗡’的一聲……

聽她淺笑。

“是我胡鬧,這巧合真是分外巧合,巧合~”

東方雁端起一碗清酒,含笑。

“這麼說來,如此巧合,倒合該是我作答的?”

已經有人氣憤不已幾欲暈厥,此時便頗有些口不擇言?!

“你!不過是生在王都外麵的野 種!有什麼資格在這裏明嘲暗諷?!”

聲音尖利隨風飄到男賓席這邊,紛紛有人變了臉色?即使與東方雁不算熟悉,聽此一言,卻都覺得實在是過分了,好歹也是大家小姐,野 種一詞,未免太過言重不是?

家風呢?教養呢?那是誰家小姐?

大家小姐怎能如此沒有教養?或許無人可知。

而現如今這高小姐?卻怕是在王都的貴族圈子中,已經顏麵掃地了,日後,姻緣堪憂?

東方雁不甚在意那邊言辭激烈剜心蝕骨,哈哈大笑?!

“何人自詡才無數,奈何攻心苦作答?”

末了似乎還不盡興,輕嘲?

“山野遊民聞雅趣,奈何高戶苦人家?”

這詩含沙射影,她神色也是分外挑釁!

這邊臉色已經分外難看,此時便是再蠢的人,見了那酒碗停在高小姐麵前穩穩不動,也已經看出了三分局勢?三分貓膩?

傳聞禦賜玄鐵,金石難逃,如今竟有緣一見?

可惜氣氛不妙。

何況高小姐那一句野 種,也實實在在點炸了東方雁再三囑咐不要惹是生非的東方含?

說到底,還是性格太過直爽。

她臉色漲紅,擋在東方雁身前,那架勢活像護小雞的母雞?!是誰憤憤怒罵?!

“高小姐!你那是什麼話!合乎你所謂的教養禮儀嗎?!何必用這種下作手段欺負雁姐姐!你是庶出高家也待你不薄!夫子家教不比我們少,在王都呆了這麼些年,教養還不如府裏的丫鬟不成?野 種一詞你也配說出口?這是看不起我東方家的意思?”

有人嘩然,甚至有那麼一刻東方雁逆來順受隱忍不發,也險險忘了這是當今當紅的東方府嫡出小姐?

如今,這儼然是上升到了家族的層麵?

誰還敢與東方家為敵?

這高小姐,怎的如此不分輕重?她高家怎會為了她得罪當紅的東方府?

日後……

誒……

高小姐似乎也心知口不擇言壞了大事兒,如今東方含抬出了東方府,卻詫然煞白了臉色,嘴唇顫顫,似是不知道如何接口?

那紀小姐沒料到隨心一場宴會,會鬧到這種地步,許是無心而為,卻不免刻意放縱?

此時作為主人家,也不免白了臉色。

東方雁淡淡拉過東方含,卻淡淡含笑。

“小丫頭,胡說什麼?跟這種人置氣,還要抬出家裏?你何必?”

東方含卻壓不下一口氣,臉色憤憤,似乎也帶動一群小夥伴臉色不善?

她淡淡拍拍東方含腦袋,似乎方才被罵與她絲毫無關,此時平心靜氣,反而安慰起了東方含?

“瞎說,紀小姐知道我好酒,這不是有心請我多喝幾杯?”

紀小姐臉色緩和了些,剛要開口。

東方雁卻已經淡淡轉身。

“可惜紀小姐這酒,民女無福消受了。”

那紀小姐臉色卻又是一白?

她端起一碗麵向對岸,是誰高聲含笑賠禮?

“各位歉甚,一上午全聽在下山野之人酸詞餿句,在下以酒賠罪,望各位玩得開心。”

那廂似乎不明如此氣度奇女子究竟何人,如此寵辱不驚?

封賞之後更是毫不拿喬,快言快語?被罵之後也不見憤然躍起,氣度卻著實令人折服?

由此好奇,不免投來視線,卻隻見一抹驚豔,盈盈躍於心間?

對岸秋景蕭瑟一派荒涼,唯獨青綠一抹,黑紗披身,徒添三分夢寐的春光?

她淺笑盈盈借酒賠罪,有人捧場,都紛紛舉起酒碗遙遙一敬?

她端起酒碗仰頭飲盡,向對岸晃晃空碗,淡淡一拋?

那酒碗已經碎成片片瓷片,陰雲密布的天光下也能泛起淡淡的瓷光?

‘啪啦——’一聲,才後知後覺的傳來。

她仰首闊步,大步離去,一邊走一邊唱?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好酒還需知己品,何故此處淡煙雲?”

話音渺渺餘音回繞,那邊有人失笑不已。

“這小姐倒是直白,當真不給人留點麵子。”

有人望著那邊堆成小山的瓷碗,卻嘀咕笑罵?

“估計你喝個百十來碗,也不見得還剩些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