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一盞清蓮做嫁妝(2 / 3)

她一僵,耳後是他呼吸輕輕淺淺,卻分外撩撥敏感的神經,調戲孟梓桑可以神色坦蕩,對他?終究是做不到的……

是以,有人臨陣脫逃。

“嗬嗬,是嗎?你想多了!”

她訕訕想躲開些距離,卻奈何他氣息無時無刻處處籠罩,閃躲不開?

他輕輕啟唇,抬口一咬。

換她一驚僵硬!險險就要蹦起三丈高?!

被他預料之中摁住了肩頸,順手拿開了桌上一盞茶壺,以至於這一蹦,沒蹦成,桌上沒水的茶杯倒了一片?

叮啷有聲……

茶壺堪堪幸免,所幸挽救及時。

他也不再逗她,孟家人對他很有戒心,他縱使愛憐,也不該在此時此處?

於是此時輕輕放過,輕輕扶起滿桌空杯,將桌上糕點送到她麵前,兩碗清茶,輕談淺笑?

彼此心中掛念,三日不見,確實是格外漫長的,是以她說想他的時候,分外理解,心裏也是分外興奮?

三日前一別,總有些心中揣揣,不知道那算不算兩人第一次分歧,是以他有些懊惱,那日氣氛正好,不該那樣逼她,算不算是急於求成,反而一場鏡水空花?

此時想想,才覺得兩人婚前能在一起的日子當真是分外不易,每每都像是偷來的時間,一閃即逝,是以他還是決定循序漸進,以免當真嚇到了她?

當初覺得她遲早是他的,他願意等。

直到三天心中有結未解,才覺得在一起的時間如此珍惜,不必急躁,隻該享受。

她直接拽起他走向二樓,他含笑任她拽著?

“怎麼?你哥剛走,你就迫不及待了?”

她瞪他一眼,“正經點啊,隻是給你看看我的房間,嘿嘿,這可是這個世界我最喜歡的地方。”

“這個世界?”

“啊?你聽錯了,我說這個……這個……唔嗯,你看了就知道了,嘿嘿。”

她打著哈哈,錯開話題。

他並不深問,自打上次以來,她不願說的事,他便不逼——

但不表示他心裏沒數。

看到她的房間,他卻一愣?

長長的羊絨地毯,展示精致的西番蓮花紋,暖黃色一卷展開,鋪滿房間。

空氣中似有似無的淡香,不是熏香,卻是楠木本身清而不淡,香而不俗的木香?

不經意間撩過鼻尖,細聞時卻又消失不見。

精致雕梅的家具衣櫃,粉色帳幔輕搖慢晃,他似乎也恍惚一陣?

不得不說,這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精致的閨房,甚至比她的洛瑤居更甚,更精致,更雅韻,更古典。

她作為主人家,拉著他進來逛逛,妝台上一盞透花清水冰紋盞,一如十年前初見——

她眼光溫柔,似乎看向了遠遠十年前含苞待放的清蓮,而此時,此時也綻了精致繡美的藍蓮?

像一簇藍色的火焰,漸淺漸深,此時有兩三花瓣零落飄零在水麵,是以展現肆意的自然之美,不是完美,卻更加純粹?

她愛憐的撫了撫那藍色蓮瓣,低低開口——

“這蓮,十餘年來年年開放,是哥哥,為我換了蓮花。”

他愣了愣。

她又開口,“十多年來這裏一塵不染,一點沒變,因為我說過我喜歡他們為我準備的房間,這個地方,還和五歲那年一模一樣。”

他眼光有些憐惜,似乎突然理解她的孤寂——

十餘年不歸,原來……她也不是不想。

提起孟家,她神色愈發溫柔,是誰開口?

“恍惚這樣就有人在等我一般,對我來說,這裏,比東方家更親,這裏,才是我的家啊。”

他輕問,“你喜歡這樣的?那日後洛王府我也為你這樣改改?”

她愣了愣,輕笑。

“玄,家不是這個房子——”

她看著司馬玄有些茫然的神色,她莞爾一笑,比那蓮花更嬌?

“家,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啊。”

他一愣,看著她的神情帶著審視,帶著憐惜,憐惜她有家不做家,偏偏愛回到這母親的娘家,何嚐不是悲哀?

她不在意他的目光,此時輕笑,低下頭,細細嗅嗅,清淺蓮香散發,寥寥繞繞,清淺誘人。

她含笑執起水麵上的蓮瓣,波紋漣漪鋪開回蕩?

而她輕輕執起那帶露蓮花,似乎想湊到唇邊???

他一愣,伸手就要阻止!

她被司馬玄驚愕的神情動作所驚,愣愣忘了動作?

司馬玄忍俊不禁,上前握住她執著蓮瓣的指尖,輕輕壓下——

“雁兒餓了不成?”

她悻悻笑笑,“啊,習慣了,這些年藥吃太多。”

他自然知道怎麼回事,想到她蠱毒已祛,心情便分外明朗?試探著輕詢——

“所幸,以後不用再吃藥了不是?”

她垂睫,遮掩了眼中神情,此時不作回答,以此緘默?

他想到這裏,心情敞朗便忽略了她複雜的神情,恰時有丫鬟送上飯菜,低低喚道?

“小姐,少夫人叫你去廳堂吃飯呢,可否移步?”

丫鬟惴惴不安,不敢抬頭。

東方雁卻蹙眉——

“不去了,我就在這裏吃,回了大嫂吧。”

哼~當真是怕她和司馬玄獨處一室發生點什麼不成?二哥真不放心她。

丫鬟似乎無奈,對她的決定也不敢置喙?此時躬身退出。

他笑著拉過她,帶到桌邊,擺起了主人家的架子——

“你不是餓了?飯來了。”

她卻笑著拉回他,“嘿,想不想喝酒?給你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