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對這小公舉的無理要求似乎很是包容。
她後來才聽司馬玄說道,“明徠的父皇有意讓她出來玩一玩。”
明徠與榮錦向來交好,是榮錦與赫連的交界處一個小國,按理說是盛英的附屬國,卻似乎也不是那麼受盡管製,處境十分微妙--
夾縫中生存分外不易,便要兩邊接著洽談與上供,卻與榮錦這老頭兒是分外聊得來的。
“不過是個刁蠻孩子,你忍著點,便罷了,千萬別正麵對上不是?從小嬌生慣養,畢竟是不一樣的。”
她眼光閃了閃,司馬玄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陪笑著哄著--
“哎呀不就是嬌生慣養嗎,我洛王府也能的,日後好好寵愛寵愛你。”
她無奈翻個白眼,臉上寫著--誰稀罕?
此時烈風呼號,長發飄飄,她頭紮利落馬尾--
這一局,比射箭。
皚皚白雪裏,遠遠百米外有人形箭靶無數,兩人比試射箭,看誰命中率高?
她低歎一聲,看了看那姑娘躍躍欲試,頓時覺得自己也是分外幼稚,竟然聽那丫頭說若是她贏了要將洛王殿下招為駙馬便一口應下了這事兒,當時不過一頭腦熱?此時便覺著分外無聊。
於是,外界傳言大概已經變成了‘兩女爭一夫,孰勝孰負?’或‘洛王殿下桃花飛,擷取哪朵?或……盡數收歸??’
她翻個白眼,可憐兮兮的回了個頭,看向高座上得意洋洋如同拋繡球招親的那花姑娘,肆意閑散得很。
她眼神控訴,現在退出晚不晚?
他淺笑盈盈,表示--你好好玩玩,不急,不急。
玩你大 爺!
她翻個白眼狠狠瞪他一眼,估麼著哪天兩男爭一女看這家夥還會不會這麼淡定,不過眼神兒不好的估計就他一個,還有誰能看上她不成?
她嘖嘖舌,忘了宴方公子桃花朵朵大腿掛件無數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姑娘該有多少。
她素來珍惜平淡的感情,更沒有玩弄感情的壞毛病,於是便生生做了榮錦目前最炙手可熱的禁欲係男神而不自知?
此時懶懶打個哈欠,表示對自己的爛桃花沒有充分認識度,和此時此刻--
她有多麼無聊。
箭靶五十,兩人各準備了三十支劍,她兜了兜身後掛著的箭筒,藍色的尾羽分外靚麗,那寶藍色,竟一時蓋過了小公舉的大紅色箭羽,分外分明,此時也是針鋒相對。
好吧,針相對,鋒想睡……
她開始後悔怎的隨便應了人的激將--
三局,都是小公舉隨意定的,一比箭術二比騎術三比琴音。
沒指定固定的人,她隻說會派出他們最勇敢的勇士來對決,卻指名道姓要求了她出場東方雁就必須出場的死規定……
她說--
公平競爭,你們不是擅長琴棋書畫嗎?雖說無才無德,這般似乎也太欺負你,給你一局機會,算是補償!
尼瑪,三局有兩局都是你擅長你好意思說這叫公平競爭?!
她越發覺得是自己莽撞自己無聊怎麼會應下這種無稽的差事?卻已經是退無可退,愣是被趕鴨子上架,此時--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
‘鐸--’
一聲輕響,小公舉已經拉弦開弓,沒有回頭箭,一劍釘上了遠遠那靶子,她笑了笑,分外得意。
原因自然是不知何時已經敲響了開始的銅鑼,她在出神,竟然沒有注意。
此時她無奈歎息,懶懶取弦,彎弓,取箭,一個個像是慢動作,漫不經心般閑散,有人失笑搖頭歎息,你就是不想玩,也別表現那麼明顯不是?
這純粹是敷衍!
‘鐸鐸鐸鐸鐸鐸’一連串聲響響起,那邊已經插上了一排紅色箭羽,迎風而立,皚皚白雪中分外鮮明。
她卻似乎在打量這弓夠不夠結實,那神態認真,不像作假……
卻猛然有一陣風吹過,有人驚呼一聲。
她太專注,沒注意那遠遠高台上有人猛然打翻了酒盞,似乎急急忙忙就要衝下來的樣子!
‘呼--’
寒風吹過耳畔,發絲揚起,她閑散撩了撩,卻猛然看見寒光一閃。
她愕然,猛地抬頭。
那箭矢被猛烈地勁風吹歪了方向,正搖搖晃晃向她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