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全然不在意此時的處境,幹脆又懶懶閉眼俯身,那手似乎在誰脖頸間緊了緊,讓自己更穩當不容易落下去?
那人似乎僵了僵,腳下步子卻沒停,她低低一笑,全是嘲諷--
“沒見過你們這樣的綁匪,收了銀子不放人,難道是想再做一票?”
沒得到回答她也並不在意,反而幫忙開口分析。
“我這樣的人呢,容貌一般,但是選擇性廣,若是求財倒是方便,一呢,你們可以把我賣到舞樓,應該也值個好價錢,二呢,便是青樓,想來做個花魁也不是問題,三嘛,賣給高官權貴,我落雁之名應該還是抵得上些銀子,不過最簡單的就是再把我賣回弄華閣,我算了算,應該不止值一千兩黃金。”
身下那人似乎嗆了嗆,她毫不在意擺了擺手道--
“哦,如果是求色你們隨意。”
……
一群人目光古怪看著這人,似乎都沒想到那精致的銀質麵具下一張臉布滿了傷痕,更有一刀平平自額角劃到耳廓,這樣的情況下還能這樣侃侃而談,平添了三分江湖兒女的瀟灑?
而那麵容……
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此時問話的那少女隔著粗劣的易容似乎也能看出麵容有些抽搐,她渾不在意懶懶一笑,那笑在那樣猙獰的臉上恍惚也能有幾分風姿。
自然--
若是你敢細細研究研究那張臉的話。
她的易容逼真,逼真到能流血流淚流汗,而那疤痕更是逼真?
隻因--
那疤痕,本來也是真實。
因為這麵具,是張人皮麵具,那疤痕,也是那人皮麵具上自帶的疤痕,似乎是此人生前所留。
黑市上這樣的東西多了去了,她當年和孟旋四處遊走,也收集了不少古怪玩意兒?
這--
便是其中一樣。
這麵具自然也經過這些人仔細研究過,耳後脖頸都試了試,觸感十分真實不像作假,甚至仔細的研究過那手,一路到肩頸,也看不出銜接的痕跡?
也不知道這女子生前得罪了誰,生生被連著剝下了一整張皮,廉價叫賣。
此時,她懶懶要睡--
一行人麵麵相覷,反而無語言說?
而她身下那人目光閃閃,記得最初,揭開麵具後看到這張陌生的容顏,連她也不可置信--
他當即要求?
若是抓錯人了便趕緊放了。
她卻並不死心,覺得事情不該有那麼簡單?
能一步一步跟著那些古怪的線索來這裏的人,她覺得除了她不可能再有別人,此時看著這醜女肆意閑散的神情處處透露著古怪,她、不、放、心!
那些人受不了她語出驚人雷死不休,便幹脆又一掌拍暈了她。
是誰疑惑開口?
“朦兒,你可能真的……”
這廂話音未落,那廂就被恨恨打斷?
“不會!”
是誰倔強開口,咬牙切齒,聽她呢喃--
“能順利找到這裏的隻會是她!我好不容易把她抓來,怎麼能輕易放過?”
誰無奈歎息,欲言又止?半晌,無奈低歎一聲,道……
“說真的,我現在開始懷疑你說的……誒,罷了。”
……
“西邊有什麼?那些人為什麼這樣擄走她?”
司馬玄嘀嘀咕咕神色古怪,一路循著那相聚越遠的記號而來--
這是他至今想不明白的問題,此時也一路疾馳,順著……
那些人留下的蛛絲馬跡。
殊不知,其實那些人善後得很好,可就是這很好--
出了問題。
司馬玄不按常理出牌,隻專挑看起來沒有任何線索的小路行走。
這一路少有人來,卻也偶爾會留下些馬蹄印車轍印一類,在這山野裏如此尋常,卻也總有一些方向?如此尋常也如此不尋常的山林裏,幹淨到……
像是幾十年沒人來過,什麼蹤跡也看不出來?
好歹也有猴子過路吧!怎麼可能如此幹淨?
再來,他一路專找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隱晦角落,竟然當真在昨夜半夜,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那是一個簡單地彎鉤,似乎是東方雁倉促間隨手留下。
這個時代對錯那種符號還沒開始普及,最多不過是皇上朱筆批文的時候偶爾用上,她卻時常愛用,而此時,這茫茫山野之中,這樣一個符號代表什麼?
不言而喻。
有人傳消息來,說魚沉歌已經醒來,那記憶似乎頗有些混亂,甚至一度忘了她被救出來之前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