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震當天晚上在昏黃的電燈下和父親絮絮叨叨到半夜。母親,怕我頑皮,早早的領著我睡了,所以父親和吳震當時拍定我去深圳上學的時候,我是不知情的。
第二天,吃過早飯父親很鄭重的找我談了一次話。
“太陽,你覺得深圳好不好,想不想去深圳看看”父親懷裏抱著一個簸箕,好似漫不經心的說道。
“那肯定好,要不震叔回來咱們整個村子的人都夾道歡迎麼”我一臉崇拜的說道。
“那你想不想去看看”父親開始一步步的循循誘導我。
“想”我脫口而出。
“那你不然和你吳震一塊去住段時間吧”父親沒有抬頭,繼續悠然的剝著花生。
“不去”
父親剝花生的手突然停了下來,“為什麼不去?”
“昨天你們談話我聽見了一點,震叔讓你去深圳,你不去,現在你讓我去,老吳,你的良心大大的壞了”傳統且保守的父親,對我的教育還是挺開明的,我倆沒事的時候嘻嘻哈哈的,完全沒有父子之間因為代溝而產生的那種距離感。
“我是年紀大了,況且你爺爺身體不好,我去了這一家老小怎麼辦,我是去不了,不是不想去”
“沒事家裏有我哪,你去吧”
父親禁不住被我的一席話逗樂了“兔崽子,你爹你也涮”
“有事說事,別誑我,拿我當小孩一樣”我模仿著大人的口吻和父親說道。
父親吧簸箕放到地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很正式的和我交待道:“你震叔想讓你去深圳念書,我尋思這倒是個機會,一來見見世麵,二來接受一些較好的國際前沿教育”
我拖著下巴,深思了一會,說道:“有道理,我吳太陽待在這個小地方確實有點屈才了,深圳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平台”
父親見我又要開始吹牛逼了,趕緊端著簸箕進了屋子。
“我吳太陽要做一個國家之擔當,民族之巨擘,確實得換一個環境鍛煉一下子。深圳,我要從深圳打出一片天地,然後……”我絲毫沒注意父親已經起身離開了,偌大個院子就我一個人在這裏絮絮叨叨。
一周後,一些列的手續齊全了,我開始和老師、同學一一告別。畢竟是六年的班長,我這一走,一個班的同學哭了一大半,搞得我依依不舍,差點舍不得走了。
父老鄉親們看著我和吳震一塊回深圳,無不投來了羨慕的眼光。我知道,這一走,我吳太陽的格局將不再是一個孩子王,一個小班長,而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一個時代。
走的那天,我坐在大巴上,望著逐漸變小的村莊和逐漸逝去的人群,我仿佛看見村口那一棵靜臥了千年的老槐樹,在一刹那間仿佛動了,像是在向我揮手,我相信,老槐樹是通了靈的,我的這條路將注定不會平坦。
大巴駛離了村子,直接回到了縣上。在縣政府的大門口,前來歡送的各部門領導個其他工作人員站成了一大排,我沒說話,默默的被震叔牽著,震叔和送行人員一一握手後,然後震叔和主要領導簡單的寒暄了幾句,然後便匆匆上車了。隨著汽車的啟動,汽車的車輪飛轉,消失在人們的視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