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沒有人回答,陳老爺子站了起來尷尬的咳了一聲道:“請殿下移駕邊城,馬賊一事等朝廷商議後再做定奪。”
“一切任憑大人決定好了。”瀟瀟道。
……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正值嚴冬,整個邊城都變成了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
早晨,天微微亮,但視線還有些不太清楚。雖然寒風凜凜,但一名少年仍在院子裏刻苦練功,他一襲黑色勁裝,招式淩厲,拳拳帶風,漫天的飛雪隨著他的動作而變化著,竟有一種出塵的氣質。
“呼——”收功,聶飛長長排出一口濁氣。自上次九公主事件過後,聶飛每天都在十分刻苦的練功,劍氣雖然沒有長足的增長,但也算是穩固住了三階中期的實力。
“唏律律……”院子裏,一匹大黑馬歡快的踏著馬蹄,似在討好一樣。
“你這個畜生。”聶飛笑罵道,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大黑馬的鬃毛。
大黑馬咧嘴,噴出一口白氣。
這大黑馬原來是青龍幫馬賊頭領秦川的坐騎,身形要比普通的馬足足高出半個頭,渾身油亮的黑色挑不出一絲雜毛,且身強體壯,上次在天書的衝擊波中竟是頑強的存活了下來。
“咯嘣……咯嘣……”那是踩在積雪上發出的聲音,院落外有人正在趕往這裏。
院子裏的一人一馬極有默契的同時安靜下來,向門口張望著。
一位翩翩少女正撐著一把油紙傘,出現在院落門口,正是瀟瀟。或許是因為兩人身世都十分不幸的緣故,他們十分投緣,經常坐在一起聊天,喝茶。
“唏律律!”大黑馬咧開大嘴,邁著小碎步跑向瀟瀟旁邊,大黑腦袋在瀟瀟身上不住的蹭著,惹來少女一陣嬌笑。
聶飛小聲罵道:“這個沒良心的畜生,今天不給飯吃!”
“唏律律……”大黑馬眨著一雙大眼,站在原地。漏出一臉無辜的表情。
“德行。”聶飛拉起瀟瀟的手,不再理會大黑馬,帶著她徑直走向屋裏,道:“外麵冷,快進來再說。”
“聶飛,我可能就要走了。”兀的,就是這樣一句話。
瀟瀟臉上帶著微笑,語氣雖然很平淡,但聶飛還是從中感覺到了一絲顫抖。
聶飛警覺道:“長安來人了?”
瀟瀟點了點頭道:“就在剛剛,我是來向你告別的。”
聶飛無言,可以想象,一個失去家人的女孩子無依無靠,孤單長大,雖然幸運的是生的模樣俏美,但不幸的卻是被選作為了政治的犧牲品。
如今,天有不測風雲,和親不成,帝王降怒,自己卻要孤苦伶仃的扛起這般大的責任!
聶飛拉著瀟瀟的雙手,呆呆的看著她淚眼婆娑的雙眸,大腦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院子外麵響起了號令聲和軍隊行軍的聲音,透過窗戶可以看到,一道巍峨的身影出現在屋子外麵。
“我該走了。”瀟瀟打開房門,一陣凜冽的寒風淩亂了她的長發,單薄的身影看起來如此的孤單。
陳誌強歎了一口氣,沉聲道:“九公主……臣,奉旨送公主前往長安。”
“不過是押運而已,何必說的那麼好聽。”
眾將士羞愧,深深的將腦袋埋下。這次因為邊郡馬賊全部覆滅的緣故,軍方功過相抵,並沒有受到牽連,這所有的錯,便重重的壓在了瀟瀟一人身上。
聶飛呆呆的站在門口,看著瀟瀟離去的背影,覺得心裏出現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沉重,總感覺會失去點什麼似的。
他重重的捏緊了拳頭,然後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似的追上眾人。
“陳二叔,我想送送瀟瀟。”聶飛追上來道。
陳誌強深深的看了聶飛一眼,沒有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
在太守府大門口,有一行人早已等在這裏,他們個個身穿飛魚服,佩戴繡春刀,鼻孔朝天神色皆高傲的不得了,隻因為他們是天下鼎鼎有名的錦衣衛!
“走吧。”一名錦衣衛冷冷的說道。
一行五輛馬車,除了車夫以外,沒有軍士護送。
當一名偏將小心翼翼的詢問時,錦衣衛隻是冷冷的回應:“不需要!這樣隻會拖慢趕路的速度。”
這句話說的極其高傲,仿佛士卒隻會成為他們的累贅而已。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相信這些錦衣衛早已死了無數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