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之後,走到了外麵,搬了個板凳做到付香芹跟前,攬著她的胳膊,像以前一樣嬌滴滴的喊“媽媽”。
在她麵前,我是那個永遠都不願意長大的小姑娘。
她眼內濕潤的看著打扮幹淨的我,微微的寬了寬心,手在我額頭上,整理著幾根發絲,一臉愛意的說:“你這孩子就是太懂事,不知道以後是不是也會吃‘懂事’的虧。”
“媽,你好不容易來一趟,別總是淚眼汪汪的好不好。我幫我爸幹活又不累,而且也是種鍛煉嘛,開心點兒好不好?”
“嗯……這次把你的學籍弄過來了,來縣城裏上學,真的行嗎?”
“行。”我趕忙答應。
“學費的事情不用你擔心,這次我給你帶了五千塊錢過來,張磊?”她說著就喊張警官拿錢。
張警官從包裏拿出了一個厚信封,放在了小方桌上。
我父親慌張的推回去:“這個不行,不行!使不得!我們不能要你們的錢了。已經欠你們太多了,這次絕對不能再收了。”
“老莫,我就想讓閨女過的好一點,你趕緊收下,我不許你讓李菲再受苦,絕對不允許!她是個孩子!
“剛才亮亮說的在理,我也在縣城待過。這縣城巴掌大的地方!如果同學們都知道菲菲是個撿破爛的,你讓她在同學麵前怎麼抬起頭來?你讓她的同學們,怎麼看待她?”付香芹握著我的手說。
“媽,撿垃圾沒什麼的。”我緊了緊她的手說。
“李菲!”張亮在一旁坐不住了,挪著馬紮靠到我身邊。
“我現在叫莫菲。”我改正說。
“好好好,莫菲,我說你是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啊你?現在的學生誰不攀比?穿名牌鞋子的跟穿一般鞋子的人都不一樣!更不用說讓人家知道你是撿破爛的了!”
“你能別說話嗎?”我沒好氣的說。
張亮一聽,臉就扭曲了,“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聽勸呢?小學有陸曆幫你出頭,初中有我護著你,高中你在這誰保護你啊?”
“我不是孩子了,不用你擔心……”我說。
對於我來說,未來有多少困難,我很清楚。
“香芹媽……”父親摩挲著手,一臉難為的看著她說:“我們莫家不能再收你們錢了。”
“老莫,這錢是我給菲菲的!我是她媽!她上學我給錢,天經地義的,你拿什麼價啊!?趕緊收下!”付香芹又往前推了推說。
父親看著小桌上那一遝被包裹好的人民幣,臉上異常的平靜,原本不斷摩挲的手慢慢停下來後,抬起頭很認真的看著付香芹說:“我行的,我行……我也答應你,我不讓這孩子再出去跟著我收破爛了,我答應你。”
張亮聽後,臉又扭曲了,剛要說話的時候,我轉頭瞪了他一眼。
他一臉糾結的,便將話吞了回去。
不過,那刻我注意到他從來到這兒開始,手上那黑色塑料袋就沒有離開過手。
見我盯著他那塑料袋看的時候,站起身衝我使了個眼色後,轉身去了我的臥室。
他搞什麼?
我給他們添了些茶水後,便跟著進了臥室。
“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啊?”我將臥室門合上說。
他拎著塑料袋,看著我那略顯簡陋的床鋪,吧嗒著嘴巴說:“你,就睡這床上?”
“你到底什麼事兒?”
他用手拎了拎床單,又看了看天花板,“怎麼連個蚊帳都沒有?”
“我出去了。”我說著便轉身要出去。
“陸曆給你的!”他忽然說。
我轉過身的身子忽然就定住了!
陸曆給我的?
慢慢轉過身,看到他平舉著那個黑色塑料袋,但沒有去拿。
我感覺,衝著他對陸曆的恨,他不可能當我們之間的傳遞員。
這裏頭肯定有事兒。
“你要不要?”他轉過頭,沒好氣的問。
“陸曆給我的?”我疑惑的看著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