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鐲子,是你媽的。”他小心翼翼的從包裹裏,拿出了一個金色的鐲子遞過來。
我拿過來,很沉,應該是金子的,上麵還鑲嵌著一隻鳳凰。
“很漂亮呢……”我讚歎的說。
“這個鐲子,我原本是想等你上大學的時候,賣掉給你湊學費的。”父親說。
“不用,學費到時候我會想辦法,但是這鐲子是我媽的,絕對不能賣。”
“是啊……她就留下了這麼一件東西,不到萬不得已我也是不舍得賣啊。”
“她有說過這鐲子的來曆嗎?”我問。
“嗯……”父親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說:“這鐲子是那個軍官送給她的。她一直戴在手上,有一陣她清醒時,摘下來給了我,說是把這金鐲子當做她的嫁妝。那時候,她都懷孕了,我也沒往嫁妝上尋思,隻覺得這東西金貴,怕她犯病的時候弄丟了,就給她保管了起來。”
“爸,這鐲子給我吧!”我戴在手上說。
“嗯,我拿出來就是給你的。隻是這東西太紮眼了,咱家這麼個情況,你戴出去的話,會被人笑話的。等你以後出去上大學的時候,再戴吧……”父親說。
“嗯,好。”我趕忙摘下來。
“你還打聽到你媽別的什麼消息嗎?”父親問。
我搖搖頭說:“那個魏子洲的父親,死了很多年了,現在就那個豹爺在找我媽。而現在豹爺進了監獄,所以,也沒人找我了。”
“嗯,這東西還是得看緣分吧……你媽當年是不死心,她太喜歡那個軍官了,所以,跟我結婚之後,隻要稍微清醒一點就往外跑。嗬……不過,她每次雖然瘋瘋癲癲的,但是都能找到回來的路。就是最後一次挺著肚子跑出去後,再也沒回來……”
“好了,爸,你快休息吧!今天不聊了!”我說著,趕忙開始打掃桌子。
“嗯,好,”父親站起來,往屋裏走到一半的時候,回過身說:“對了……今天來的那個蘇晴,真的是賣衣服的嗎?”
“對啊……怎麼了?”我略微有些緊張的看著父親,擔心他知道蘇晴曾經在夜場幹過。
“哦,沒什麼,你也早點兒睡吧。”父親說著,便躬身進了東屋睡覺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便覺得父親可能猜到了什麼,隻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回到臥室,
躺在床上,側身端詳著鳳鐲。
這個是生母曾戴過的鐲子。這麼貴重的東西,會不會是她與那個軍官的定情之物啊?
……
第二天,年三十兒。
一大早父親就喊我起來貼對聯,裏裏外外忙活一通後,四處都掛上了鮮紅的對聯和過門錢。看著格外的喜慶。
晚上,父親喝著小酒,我看著春晚。
聽著外麵的鞭炮聲,便想著蘇晴與蘇煙在出租屋裏會不會喝酒?
想著魏子洲今天是否是在家裏獨自一人吃著麵條?
想著陸厲今晚一定會被何百合拉著去那個何總家裏吃團圓飯吧?
而付香芹每年過年時的景象我都很清晰的記得,今年少了我在家,她一定挺傷心的吧?
對了,還有張揚,他應該像往年一樣的過。
隻是,今年肯定會被父母嘮叨與薛小桐的事情。而他跟魏子洲吵的那麼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和解。
每個人都過著各自的“年”,每個家庭都不一樣幸福或孤單。
此刻,我與父親坐在小小的馬紮上吃著年夜飯,聽著鞭炮聲。
感受著十七歲的青春來臨……
“菲啊,年後你什麼時候再去上輔導班啊?”父親問。
“哦,初三,初三就得去。”我說。
……
初二那天,我帶了些吃的便去了魏子洲家。
我不在的這幾天,房間頓時又亂糟糟的了。
進來時,想跟他拜個年,但是,他清冷的表情讓我立刻打消了那個念頭。對於一個孤兒來說,沒有什麼比過年更讓人心傷的了。
一邊打掃著衛生,一邊跟他商量什麼時候去省會。
“明天上午,咱來直接坐火車去就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