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內,眾人見霓裳仙子突入歌舞,其後又相敬天蓬離去。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眾人在反應過來後,俱都哈哈大笑,整個場麵也因此再次喧鬧起來。
而此時,生為當事人的天蓬卻還毫無所覺的盯視著霓裳仙子,看著她那在舞動間透露出無限的風情。
“天蓬元帥?”
耳畔再次傳來赤腳大仙的輕聲呼喚,將天蓬的心神再次挽回。
自知失態,天蓬在心底暗暗自責一聲,這才轉身回道:“赤腳大仙有何指教?”
卻見那赤腳大仙笑吟吟的看著自己,有些打趣的說道:“元帥可是為這霓裳仙子姿色驚為天人啊?”
被說中了心事,天蓬隻得尷尬一笑,卻也趁機問道:“讓上仙見笑了,天蓬位列仙班時日尚淺,所識仙家自然不多,但聽上仙口氣,莫不是這霓裳仙子來曆,您是知道的?”
赤腳大仙聽此言,手中一把蒲扇不由輕輕煽動,有些賣弄得意的道:“哈哈。。。那是自然,要說這霓裳仙子,她乃是西王母最疼愛的七個仙子姐妹中的一個,在內排行第二,掌管月宮太陰星,素有那月裏嫦娥之稱。”
“又因她花容月貌,豔壓群芳,這參加過蟠桃盛宴的,就沒有幾個不知道,那可是瑤池仙宮裏的第一美人啊。莫說是你天蓬,便是老朽我這垂暮之年,第一次見時也不免神魂顛倒哦!隻可惜。。。”說到此處,赤腳大仙卻是有些感歎的頓了下,停住了話語。
“可惜什麼?”天蓬見赤腳大仙語氣轉變,有些疑惑的問道。
卻見赤腳大仙並非立刻作答,而是有些小心的往上首的位置看了看,半晌這才有些歎息的道:“隻可惜,她是瑤池座下啊。。。”
天蓬順著他的目光上看,看到的卻是,端坐高台寶座的——西王母!
原本火熱的心,好似被人澆了一盆冷水,漸漸熄滅,赤腳大仙雖然並非多解答,天蓬卻陡然明白了。
瑤池座下,一心修道,若有私情,定不輕饒!
這霓裳仙子身為瑤池座下,便斷絕了多數愛慕者的心意,西王母便好似一座無形的山嶽壓在這些人的心間,難以掙紮!
赤腳大仙見天蓬麵上神情變幻,卻是早已猜到了他的心思,搖搖頭道:“老朽言盡於此,天蓬元帥這等俊傑還是莫要自誤了!”
說完,自己卻也有些意興闌珊了,正了正身子,又與他人交談去了。獨留下天蓬怔怔的看著不遠處的佳人。
舞姿依舊,但他卻再也沒有了一開始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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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那舞動的身影慢慢旋轉,衣袂飄飄,恍惚間讓人聯想天外,卻又慢漸漸與眼前的人兒重合。。。
“二姐,你還記得你我初次相會情定麼?”朱剛烈的聲音喃喃,輕柔的好似情人的細語,讓人很難想像這是一個魁梧的巨漢發出的,但在卯二姐的耳中,卻聽得一清二楚。
“怎的不記得?那時候,你可不像現在這般呆,花言巧語的可真是會糾纏,讓人家心都化了。不得已,也隻得從了你了!”卯二姐舞動的身姿並未停下,但麵色上卻顯露調笑,好似想到了什麼有趣的畫麵一樣接著道:“誰能想到當年的天蓬元帥是那般滑頭?”
朱剛烈嘿嘿一笑:“那你可知,天蓬對你說那些話之前,心裏受著怎樣的煎熬?向霓裳表露情意啊,恐怕。。。是他一輩子裏做出的最難抉擇了。”
“比治理天河還難?”卯二姐疑惑的問道。
“比治理天河還難!”朱剛烈聲音堅定的答道。
說完,二者相視一笑,一切都了然於心。
當年——————
天宮高牆羅列,在一棟恢弘府邸的演武堂內。
兩座長長落兵台插滿著各式各樣的兵器,在這空曠的空間豎立著,直對著的那麵牆壁上,一個大大的‘武’字描繪其上,顯得氣勢不凡;而在下方,一座上好木質祭台擺放在那裏;隻是仔細看,其上香燭不知何時已經熄滅,而祭台表層也早已鋪滿一層厚厚的灰塵。
地麵上,空空如也的酒壇散落一地,一把銀光燦燦的釘耙隨意擺放,而在這一片狼藉現場的中心處,是一道半躺著的人影!
他的麵容枯槁,胡須也仿佛好久沒有清理了,看上去有些幹巴;原本明亮璀璨的鎧甲也早已被各種油漬沾染的灰暗;顯露禿廢摸樣的同時,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股濃重的酒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