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聰明地選擇了妥協。她妥協的方式極為巧妙。她幹脆在私下裏拜賈嘉華為幹爹,但是她又暗示賈嘉華不要公開這種關係。幾聲幹爹,就化幹戈為玉帛了。嘴巴甜一點又不要花錢。這是最廉價的一種投資,這是成本最低的一種賄賂。
從此以後,賈嘉華就不再為難鍾越了。當然,鍾越也不敢馬虎他,對他也是言聽計從。但是表麵上,鍾越的麵子還是保住了。
花定國仗著自己是人大代表,又是大型企業春來集團的老總,也經常在她麵前指手畫腳。花定國最可惡的地方是老逼著政府給他減稅。如果不答應他的要求,他就嚷著要把廠遷到省城去。江南財政已經是岌岌可危了,如果再少了春來集團的利稅,日子就更不好過了。花定國正是看出了這一點,經常對官員們進行“恐嚇”。鍾越沒辦法,隻能妥協。一讓再讓。
花定國還有一項討厭的地方就是幹涉江南的幹部任免。每年動幹部的時候,他都要打一兩個招呼。因為他的特殊身份,因為怕他“恐嚇”,縣委也隻好聽他的。因此,有人稱花定國為江南的“組織部長”。
鍾越對他也沒與其他的好招。也隻好和他稱兄道妹,套近乎。盡量地求他多交一些利稅。在幹部任免上如果不能滿足花定國的要求時,則陪著笑臉做解釋。這樣,才勉強沒有和他鬧僵。
還有那個白鬆華,把個江南搞得烏煙瘴氣的,據說江南的賭博與色情業就操縱在他手裏。鍾越是見不得賣淫現象的,每當想到自己管理的江南縣竟是一個繁榮“娼盛”的地方,她就格外地羞愧。但是有什麼辦法,她不敢動白鬆華。隻好裝作沒看見。為了安慰自己,她就在黨政幹部中下達了禁賭與禁嫖令,管住了一些循規蹈矩地幹部。算是自己對精神文明建設做了貢獻。
可是,即便她這樣做,還有人不肯放過他。就是那個喜歡告狀的退休幹部牛得草。他已經到省裏告過自己三回了。說她縱容黑惡勢力。幸好被信訪辦的人好說歹說勸回來了。她也親自去找牛得草,哄他說自己正在向辦法,才把他穩住。過一天,算一天。還挺一年多,自己就可以走人了。
到這個地方當這個破書記,難啊!
但是她是很要強的。無論怎麼難,都要堅持下去。
鍾越曾經就這件事向成長叫苦:“成書記,我希望您能給我派一個成熟一點的幹部,幫幫我。這個鍾成太年輕了!”
但是成長沒有聽從她的意見。有想法沒用,隻能保留。
組織部部長張千裏彙報,明天地委組織部就要帶著新縣長來上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