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張啟運和陸成功就跟著鍾成回到了縣長辦公室。
高強說:“陸成功,先到我辦公室去坐一坐。”
陸成功就隨著高強出去了。出門前,高強還帶上了門。
鍾成把張啟運叫到自己辦公室單獨談話,是想把拉到自己的旗下,為將來和花定國的那場不可避免的鬥爭添一員戰將。
他先請張啟運坐下,並給他沏上了一杯茶。他說:“茶,敬茶,敬香茶。坐,請坐,請上座。張主任,歡迎你光臨啊!”
張啟運說:“鍾縣長說話文采斐然而又幽默風趣,我自愧不如啊!”
鍾成淡淡一笑說:“張主任,我看過你的檔案了,以前當過土地管理局的局長吧!”
談到這個話題,張啟運不覺神色黯然。他說:“過去的事不提也罷,在這個問題上我也不方便說什麼了。不然有些領導又要說我牢騷滿腹,不顧大局了。”
鍾成說:“我聽人說你是受了委屈的,具體是怎麼回事,能不能和我談談,也許我可以幫你。”
張啟運今年有四十歲了,在官場上也摸爬滾打了多年,自然敏銳地嗅出了鍾成這句話中的氣息。莫非自己被這位新來的縣長看中了?他決定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
首先自然是要效忠。他說:“鍾縣長,您這樣關心我,我對您真是有說不出的感激,如果您能幫助我消除心中的這口怨氣,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永遠聽你指揮。”
他自己知道這些話有些肉麻。但是他也知道當領導的就喜歡聽這樣的話。鍾成也覺得這位張主任話說的有點過了,但是這恰好表明了他對自己的歸順。此刻,沒有外人聽著,不會有什麼負麵影響,就由他說吧!
鍾成說:“我這個人是見不得什麼不平之事的。特別是我的下屬有什麼冤屈,我是一定要替他出頭的。我聽說你是和花定國鬧了矛盾後,才由土地局調到政研室的。有這樣的事嗎?”
張啟運想起往事,開始有點憤然了。他說:“本來嘛我答應過某位領導,不再說這件事的,但您這麼關心我,我也就顧不了。你知道我的外號是什麼嗎?張倒運。倒運在哪?就在於我得罪了花定國。當時我擔任土地局局長,花定國的工廠要擴張,要占用一塊耕地。但是他又不想按規定繳納相關費用。他出價很低,隻是象征性的。這是嚴重違反相關規定的。我沒有答應。後來,他又說服縣裏的領導來向我施加壓力,並且派手下送錢給我,我都沒有答應。也不是說我這人是一個真馬列。除了堅持原則的因素外,我還擔心將來出問題。我當時是這樣想的,雖然有領導打招呼,不出問題則罷,出了問題恐怕領導就要我來做替罪羊了。這方麵的例子很多。我此時不聽領導的,了不起丟烏紗。但是聽了,將來有可能要坐牢啊!後來,他惱羞成怒,就以全國人大代表的身份向縣委施壓,並且向縣委攤牌,要將企業轉到別的城市去。你知道,我們縣裏並沒有什麼像樣的工業。在他的一番訛詐下,縣裏屈服了。耍了個調虎離山之計,在把我調離了土地局之後,也按照花定國的要求把土地劃給了他。”
鍾成聽後氣憤地拍了拍桌子,說:“這個花定國也太跋扈了。縣委也太軟弱了。你當時就把這口氣忍下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