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鍾成早早地回到周大貴酒店,他要催促幾個人早點起床,必須要在上班前趕回鍾縣長。
回到江南縣,進辦公室坐了一會,萬家樂就進來了。他是來向鍾成彙報昨天到春來集團參加新廠房的奠基儀式的情況的。
本來,這樣的事沒什麼好彙報的,但是因為昨天在花定國那裏受到了侮辱,不得不到鍾成這裏來告一下狀。
原來,昨天春來集團的奠基儀式,議程事先已經打印好了。其中一項就是由縣長鍾成講話。
花定國壓根就沒想到鍾成會不去,所以直接就把議程定好了。
沒想到鍾成卻沒有來,這大出花定國的意料之外。所以當負責組織奠基儀式的張副總告訴他縣長鍾成沒來,來的是常務副縣長萬家樂,需要改變議程,由萬家樂代講的時候,他冷冷地說:“沒來就算了!我們這麼大的一個工程,怎麼能讓一個副手參與講話。“副”是“負”的諧音,不吉利。算了,取消這個議程。有鍾書記講話就夠了!“
這位張副總聽了花定國的話,暗暗叫苦。因為他以為正縣長沒來,讓副縣長代,很常規的一件事,就先跟萬家樂說了。萬家樂此來,就是為了巴結花定國,有發言的機會正合他意,就答應了。
張副總沒想到花定國會作這樣的安排。他說:“花總,這樣不好吧!常務副縣長的地位也很重要的。”
花定國自從當上全國人大代表後,見過不少高官,尤其是有一次還很幸運地和某高級領導人握過手,從此以後他就不隨便和別人握手了。他感覺到自己的手特別金貴。
花定國已經多次和省委書記、副書記、地委書記們一起開過會了,領導們對他都很親切。他因此感覺到很膨脹。五嶽歸來不看山,他對一般的縣級副職是完全不放在眼裏了。
這時,聽見張副總說常務副縣長的職位很重要,就鄙夷地說:“副縣長算個屁!正縣長我在我眼中也不算什麼。我請他,他竟然不識抬舉,我早晚要讓他知道我的厲害。按我說的去辦,不要羅嗦。”
花定國在公司裏一向是非常霸道。誰也不敢和他爭辯。就算是副總也經常被他罵得狗血噴頭。
張副總不敢把自己已經通知萬家樂代替鍾成講話的事說給花定國聽。如果說了,肯定要挨一頓臭罵。
他隻得過來,把萬家樂拉在一邊,將實情告訴了萬家樂。他經常跑政府部門,都是具體辦事的人,所以和萬家樂非常要好。
張副總說:“萬縣長,我們花總也的確是太狂妄了一些。簡直就是一個獨裁者。我也拿他沒辦法啊!希望你能諒解我!”張副總知道,在萬家樂麵前說說花定國的壞話,是沒有一點風險的。
萬家樂又氣又惱。但是又不能發作。他裝作無所謂地對張副總說:“沒關係!不就是講個話嗎?講了就風光了嗎?我和你是什麼關係,怎麼會怪你?他是那麼個德性,我犯不著和他計較。不過,我總覺得,一個太狂妄的人,總有一天會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