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嘉華咳嗽了一聲後,說:“老羅,不是我多慮,而是你太麻痹了!你缺乏政治敏感啊!剛開始我也和你一樣的想法,認為他不過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和羅成章一樣很好對付。但是現在我越來越覺得這小子並不簡單!”
鍾成聽了暗笑:謝謝好評!真是好眼力!
周繼民說:“平心而論,鍾成的能力比羅成章要強百倍!你光看他來了之後做的幾件事就可以看出他的能量。籌款平息教師請願的風波,招商引資成效顯著,財政危機基本消除,這是他在工作上可以擺得出來的政績。試問,以前,哪一任領導有這樣的政績?”
張千裏說:“繼民,你怎麼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怎麼聽著好像是你在為鍾成唱讚歌似的。你現在的表現我們很不滿意,上幾次常委會時你的立場就不堅定,沒有旗幟鮮明地同鍾成做鬥爭。末尾還請病假當了逃兵。幸虧那天我們還沒有和他們進行對決。要不然,少了你這票,我們還真贏不了!”
周繼民說:“老張,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這怎麼是在替鍾成唱讚歌呢!我這是客觀地評價對手。正確的估價對手是戰勝對手的一個前提。你怎麼連這個常識都不懂呢!上次關於建不建新工業園的問題,老實說我之所以沒有明確表態,不是我立場不堅定,而是我內心裏覺得建工業園並不是什麼壞事。我們不能為了反對人反對人,要看是什麼事。那件事對我們沒害處,沒有危及我們的核心利益,我們為什麼一定要反對呢!不要意氣用事嘛!關鍵的是,我們事前也並沒有在這個個問題上統一認識,我們還並沒有一個明確的策略和清晰的思路。後來,賈主任和白鬆華不都是同意了嗎?我要向你說明的是,我那天不是假病,是真的感冒了!我至於為這件事裝病嗎?”
賈嘉華說:“好了!好了!繼民你不要激動。千裏也沒有什麼惡意。事情說清楚不就行了嗎?沒必要為此鬧出意見來。我們首先講的就是團結。繼民,你剛才對鍾成的分析是非常精準的。你接著說。”
周繼民說:“我剛才談了鍾成的政績。他的政績應該說是突出的。我倒覺得這對我們是沒有多大妨礙的。一個縣的經濟有發展,幹部群眾絕不會把功勞全部歸功於某一個領導。這可以說是集體的功勞嘛!我擔心的是他籠絡人的手腕。大家也看到了,馬小軍、劉信,已經很明顯地屬於他那一派了!鍾越雖然對賈主任很尊重,但是也多次偏向鍾成。以前,萬家樂是很聽賈主任的,現在也被鍾成拉過去了。常委會的半壁河山已經淪陷了。而這一切,隻是發生在鍾成來的這短短的三個月裏。我們不能不說他是一個善於拉山頭、精於籠絡人的人。別看他年輕,從外表上看好像是一個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但是十分老練與狡猾,心計非我等可以抗衡。賈主任,不知你是否同意我的分析!“
賈嘉華說:“我深有同感。鍾成是一個擁有與他的年齡不相稱的狡猾。行事十分具有欺騙性。通過兩件事,我們可以明確這一點。第一件事,就是工業園的事。坦率地說,我們之所以最後同意了,主要還是被鍾成籠絡了。他把工業園的工程交給白鬆華的弟弟,又在化肥廠的地產項目上為我兒子謀了一點小利。我起初以為他是怕我們才對我們做了讓步,這幾天漸漸咂摸出了一點味道。原來他是以退為進,是舍小就大。是以經濟上的讓步,謀其政治上的進步。我現在覺得我們在這個問題上是輸了,不是贏了。“
羅源說:“這麼說,鍾成是在搞韜晦之計?”
賈嘉華說:“正是如此!他不但會韜光養晦,而且會暗度陳倉。你們知道鍾成這幾天在幹什麼嗎?”
“下鄉去調研去了!這裏麵有什麼玄機嗎?”
賈嘉華說:“當然有!但是我起初也沒有意識到。他說他要去找各鄉鎮的人大代表去征求工作意見,還準備給每個鄉鎮的人大捐贈兩萬元活動經費。這個事情你們分析一下,他的意圖是幹什麼?”
幾個人好像是陷入了沉思。
鍾成聽他們談話,好像是在被這幾個人解剖一般。應該說,他們的分析是非常到位的。不知關於自己下鄉的動機他們有沒有意識到。
見大家不說話,賈嘉華說:“我提示一下,大家就明白了。提示一:鍾成現在還不是正式的縣長,他現在是代縣長,他必須要等人大會選舉後才能正式轉正。我估計他是怕選舉有變數,提前籠絡代表,拉選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