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饒有興趣地問:“什麼問題?說說看,看我能不能解答。”
鍾成說:“主要是關於這方麵的。在實際生活中,經常會有這樣的情況。在職務序列中處於你的下級地位的人因為各方麵的原因,有著比你更大的影響力或者有著你不能動搖的地位。在這種情況下,上級好像是名義上的,而下級是實權派。這對管理當然是相當不利的。對工作也是相當不利的。”
成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你提的這個問題很有現實針對性。這個現象自古就有。例如,古時的藩鎮割據,皇帝管不住地方大臣了;再例如,權臣把持朝政,皇帝名存實亡,什麼曹操、司馬昭,他們雖然名義上是臣子,實際上就是皇帝。皇帝不過是傀儡罷了。這是古代的。蔣介石當權的國民黨政府,下麵也有相當一部分地方軍閥,名義上效忠國民黨政府,實際上是各自為政,中央政府的號令對他們有利,就聽,無利,就進行敷衍或者抵製,有時甚至公然抗命。閻錫山就是其中的一個典型。蔣總統也拿他沒辦法.”
鍾越說:“在這方麵,我們的黨一貫做的還是很好的。下級服從上級,少數服從多數,全黨服從中央。這是指整體而言。隨著執政時間的延續,在地方上逐漸出現了一些不好的苗頭。像鍾成剛才提出的問題在各地方都不少見,基層尤為明顯。”
成長笑著說:“我有點明白你們的意圖了。你們所說的是有所指的。是不是?”
鍾成說:“成書記真是英明。我們江南縣的狀況你肯定是了然於胸的。賈佳華倚老賣老,尾大不掉,白鬆華有恃無恐,橫行霸道,我們兩個黨政一把手也對他們無可奈何。政令不能暢通,經常受到他們掣肘。他們的問題不解決,江南縣永無寧日,也決不可能有什麼發展!”
鍾越說:“成書記,你一定要替我們想辦法啊!要不然我們真沒法再工作下去了。今天,他們還派人跟蹤我們呢!”
成長驚訝地問:“居然敢跟蹤縣委書記和縣長?有這樣的事嗎?”
鍾成就把白鬆軍派人跟蹤自己被識破後抓獲的事情給成長講了一下。
成長勃然大怒,說:“真是沒有王法了!這樣的人不從幹部隊伍中除掉,是我們市長的恥辱。”
不過,他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難度。對自己沒有把握的事,還不能輕易表態。他說:“不過,這兩個人在朝野都有不少力量,要動他們必須做好周密準備。要一步步地來,不要太心急。我會把這件事列為明年工作的重點的。你們有什麼具體的建議嗎?”
鍾成說:“我想先從他們的外圍進攻,逐步削弱他們。等到時機成熟時,就一舉擊潰之。”
成長問:“說說看,怎樣削弱他們。地委堅決支持你們!”
鍾成說:“我的這個主意實際上就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目前,白鬆華的幾個弟弟都在江南縣辦公司,當老板。江南縣的經濟秩序被他們搞得很亂,產生了很壞的影響。這隻是問題的一個方麵。關鍵是他們在江南縣,已經有了一個很大的網,是白鬆華為非作歹飛揚跋扈的幫凶。我早就想懲治他們了,可是為了不把矛盾激化,我們對他一直都是忍讓安撫,采取的是綏靖政策。我現在想建議的是,地區能不能出台一個文件,要求各級領導幹部管好自己的親屬,規定凡是副縣級以上的領導幹部,其嫡係親屬不得在自己任職的區域或者管轄的範圍從事規模化的經濟活動。否則該幹部要麼辭職要麼調離。”
成長說:“中央也是這樣規定的。隻是我們落實不夠。這個事使我們應該做的。我們會盡快出台相關文件。”
從成書記那裏出來後,鍾越再不肯和鍾成一起行動了,她堅持分頭行動,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