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工地的那幾個人事先得到趙林的吩咐,可能是從村子裏找來的四方桌還有一些幹淨的碗碟。我們先是換上道士袍,戴上了道士冠,然後將提前準備好的供品雞鴨魚肉瓜果分別裝在了碗碟內。看了看時間還差二十多分鍾才到亥時,看了看地形,將供台最後抬在了工地裏的十字路口。
在時間即將到時,我們驅趕看熱鬧的幾名工人,以及趙林。當然,他們並非是離開,隻不過離法台遠了一些罷了。
“時間剛好。”
依如往常,由江一龍做法事,我當下手。他手指掐印,咒訣速畢,說了一聲上香,供請。
我趕緊恭恭敬敬在供台的前方地上插上三柱清香,又點上一對大蠟燭。
我們現在要做的無非就是拜鬼。以村長那裏得來的信息,再加上這段時間工地出現的怪事,這地下麵死過人這是肯定的。但是不是這下麵就是萬人坑,這一點我們自己現在也不能保證。總之,凡事都有一個先來後到一說,既然是在別人的墳上動土蓋房,這就相當於占了他們的家,理應拜敬再與他們商量。
江一龍一手持符一手持劍,口中念道:“蕩蕩遊魂,何處留存;三魂早降,七竅未臨;河邊野外,荒廟莊村;公庭牢獄,墳塋山林;虛驚訴訟,失落真魂。今差山神五道,遊路將軍,當方土地,家宅灶君;吾今差你著意搜尋,收魂附體,助起精神。天門開地門開,受命童子送魂來。太上老君急急如律!”
我一直注視著四周的動靜,當然,手中的紙錢也不停的朝著火盆裏投。然而,過了半天時間,四周根本沒有半點動靜。我看向江一龍說:“這是咋回事呢。”
江一龍沒有搭腔,燒掉手中符籙,拿著裝著水酒的杯子在供台前倒了一些,旋即,又盤腿坐回供台,如法炮製。但是,在嚐試了兩次,四周還是沒有半點動靜。這個時候不單我心裏沒底,就連江一龍心裏也沒有底了。
在之前曾聽趙林說過,當初在工地上出了人命,死者的家屬專程請了道士到工地上替亡者超渡亡魂,難不成上次那名道士在超渡死者工人的時候,連同之前的遊魂野鬼一同給超渡了?
但這個說實話也說不通,畢竟,在了結這件事之後,工程繼續作業還是會發生詭異現象。
江一龍衝我說:“可能他們還沒有看出我們的誠意,你再多燒些紙錢。”
我趕緊大把大把的紙錢朝著火盆裏投,這個時候,火盆的火焰越燒越冒,原本四周無風,但火盆裏的煙灰卻高高卷起,見狀,江一龍再次請了一次魂。
在江一龍剛念完咒訣,隻覺得空間忽地一涼意,之前他們蓋好一半的板房,突然像是遭受到什麼巨大的力道,發出轟隆巨響的同時,緊接著散落開來。還好離我們有些距離,要不然,這砸在我們身上,就算不死,這下半輩子可能都得在床上躺著。
陰風忽地變得強了起來,就像飛沙迷眼似的,但說來奇怪,無論這風力如何之大,就是吹不滅蠟燭,倒是將懸掛在工地的電燈吹得左搖右擺。
“砰。”
一個大燈突然暴裂,空間的光線頓時變得有些昏暗了些。還沒有等我們反應過來,又是一個……不到片刻工夫,工地的電燈全都破碎,整個空間惟一的光亮,就是供台的燭光和燒紙錢的火光。
我說:“好像來了不少啊。”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和趙林他們退到遠處的白靈跑了過來,見我們沒事,轉眼掃視空間說道:“也不多,一家人四口而已。”
我不得不佩服白靈,壓根都沒有見她念什麼開天眼的法咒,她就能夠看得見鬼魂的蹤影,單是這份本事,又將我和江一龍再度比了下去。
“吾今奉上葷素瓜果水酒七碟,錢財無盡,供請四方……”
江一龍的話還沒有說完,擺在供台上的魚肉瓜果的碗碟全都在一時之間齊齊的翻倒在地,陰風陣陣,吹得供台的八卦桌布都掀了起來。
“看來他們不滿意啊。”江一龍說。
我站起身來,朝著虛空做了一個道禮,旋即說道:“諸位,陰陽有隔,你們本就是已死之魂,不去轉世投胎,難道這世上還有所留念,如果在下能夠幫得上忙,隻要能力範圍之內,一定竭盡全力。但希望心願了時,速歸幽冥。”
空間突然平靜了下來,正當我以為這些鬼魂有了商量的餘地,卻沒有想到空間一陣鬼哭狼嚎,聲音聽起來來令人脊背發涼。
可能是我的防範意識差了一點,就在這個瞬間,一股冰涼之感突然朝著我洶湧襲來,正當準備有所行動,隻感覺身體重心頓時,我整個人胸前受了一股力道,身體突然倒飛,最後砸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