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著熬了一個鍾頭的中藥推開白靈臥室房門,這個過程聲音並不大,但卻將白靈從覺睡中驚醒了過來,四目相對的同時,她出於本能看了看手,又用手摸了摸耳朵,這一刻,她眼神之中出現了第一次麵對我時前所未有過的警惕。
她將身體蜷縮,緊靠在床角,戰戰兢兢說:“你,你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將視線從她那一對格外醒目的耳朵移開,吹了吹中藥的熱氣,說:“剛熬好的,涼了一會,現在可以喝了。”
“我,我不該回來的,我馬上就走。”
白靈下了床,這前腳剛往前踏了一半,身子一下蜷縮了下去,臉色緊跟著難看起來。我連忙將藥放在床頭櫃,將她抱了起來放回在床上。“走,你現在這個樣子能走哪去,當然,就算走,你至少應該先把傷給養好吧。”
“可是我騙了你,而且,你,你是道士。”
“別說廢話,趕緊把藥給喝了。”
我的語氣有些強硬,當然也是第一次對白靈這樣態度。此時此刻,在我看來她根本就不是妖,反倒是一個楚楚可憐的弱女子,那樣的弱不禁風,就算我有心想要遵從元秋師父的教誨,但在麵對她的時候我終究還是拿不出這份勇氣。
我將她平躺放在床上,強製喂了一勺到她嘴裏,她臉色緊接著又難看了起來,噘著嘴說苦。
“良藥苦口,趕緊喝完,一滴不許剩。”
“不要喝,苦。”
“你不喝,你傷能好嗎?”
“可是我看你臉色,給我的感覺給我喝的並不是治傷的良藥,反倒是毒藥似的。”
“我,我臉色哪裏有這麼難看。”
“不信,你照鏡子看看。”
“得了,你自個喝,我先出去,喝完告訴我,記住了,一滴不許剩。”
我離開房間坐回到客廳的沙發上,拿了一支煙在嘴裏叼著,但並沒有點上。這個時候我腦子裏想的並不是怎麼對付白靈,而是在我這裏白靈或許能過關,依眼下的情況,江一龍那關又該怎麼過呢?雖然我對江一龍非常了解,但在白靈這件事上,我還真的不知道他知情之後會做出怎樣的決定。
想了十多分鍾,我依然想不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而這個時候,臥室裏傳來白靈我喝完了的聲音。
“靈兒,你欺騙我的事我就不和你追究了,不過,既然事情都發展到這個份上,你是否應該告訴我一些事呢?”
“什麼事?”
“好端端的昨天晚上你為啥不在家,為啥今天回來會變成這個樣子?”我頓了頓,趕緊又說:“你不許再騙我。”
白靈將身子往被子裏縮了縮,怯生生說:“如果我告訴你我做了傷天害理的事,你是不是會殺了我?”
“你,你莫非說的是真的?”
“我隻是假如,打個比方。”
“我念在之前的交情可以放了你,但如果你真的做了傷天害理的事,那就對不起了,我必須替天行道。”我看向白靈,她臉色很平靜,但我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卻是七上八下。“不會是真的吧?”
白靈搖了搖頭,說:“我昨天發現了一個仇人,本想取他性命報仇,但沒曾想我的道行不濟,要不是及時逃走,可能我就再也不能活著見到你了。”
“仇人,他是誰,你為啥要找他報仇?”
白靈神情突然一頓,看了看我,說:“你認出我是誰了嗎?”
我怔道:“你是妖啊。”
“我不是妖,我是仙。”
“仙?這個時候還開玩笑,仙會是你這樣的?”
“看來,你還是沒有認出我。”白靈將身子撐了起來,旋即說道:“反正都到這個份上了,我也就不再瞞你。你可能會覺得我是莫名其妙出現在你的世界裏,但是,你忘了如果要不是當初你救我一命,我早就不在這個人世了……”
旋即,白靈將所有的一切都如實的告訴了我。
據她口述,她是一隻修行兩百年道行的狐仙,在意識到自己非同尋常就潛心修行,一心隻想修成正果飛升仙道。至於她的道場,說起來可能也巧,就是曾經胡青國他們一夥逼我和江一龍探路的墓室。
這個墓室的墓葬風水並不出奇,但正好坐位象二十八星宿軫翼二星之間,是一個彙聚天地靈氣的寶地。正是如此,兩百年枯燥的修行白靈有如神助。然而,在她兩百年大關準備幻化人形的時候,胡青國一夥來到了這裏。如果不是正值特殊時期,依白靈的修為,完全可以憑著自己的本事脫過這次災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