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元秋師父的十年,我和江一龍對山醫命卜相修行都有涉及,但時至如今,依我們現在的道行,頂多隻能算是剛過入門級別,想要再往上一步,恐怕需要付出更多的時間與精力。或許正是因為道門修行的艱難,又因為元秋師父的離去少了他的督促,我和江一龍在最近這半年時間,連以前養成的每日必行的功課都逐漸懈怠擱置。
以我們現在的這種修行態度,別說是想要成為道門大家,就算是想要成為一個中上能別的道士恐怕說出來都會遭人恥笑。正因如此,我現在甚至已經不敢承認自己是名道士的身份。或許,我們會辜負元秋師父,亦或許我們辜負的隻是自己。
臨時抱佛腳,這是元秋師父曾經與我們說過的修行大忌,可現在的我們,似乎又很難改掉這個陋習。
我們將太乙正法找了出來。其實到現在為止,我和江一龍都還不清楚我們拜在元秋師父門下,他又到底所屬道門的哪一派哪一係,而這太乙正法雖然涉及陣法但僅僅隻有四個大陣,其餘全都是符咒術術,兩儀,北鬥七星,八鎖和天門陣,這些陣法不單要求修煉者道行而且精深晦澀,又沒有人指點引領,單是靠我和江一龍自己領悟,花費的時間難以預估。
我和江一龍雖然信心堅定,可是前後花了兩個多小時,將每一個陣法都研習嚐試,結果到頭依舊沒有半點進展。
江一龍說:“看樣子是我們操之過及了,這事根本急不來的。”
我點了點頭說:“還是怪我們自己修為不夠,平時怠慢導致的。不過,大師兄,你有沒有覺得奇怪。這些陣法我們以前也曾看過,但每一次都看得頭昏腦漲半道上就結束。而現在不單沒有這種感覺,反而那些晦澀的字句意義好像突然像烙印在腦子裏似的,就算是想忘都忘不掉。隻不過,礙於施術要求過高,暫時還不能擺陣。”
江一龍接話說:“難不成是我們道行進了一步?”
我想了想說道:“會不會是與參祖有關。”
“參祖?”江一龍遲疑半天,突然驚道:“藥池。對對對,應該與藥池有關。你想啊,那個參精小子明明損失了十多年的修為,單是在藥池裏泡了兩天,不單將損失的修為彌補回來,反而還精深了一大截。在離開赤老峰的時候我還在想,我們到底在藥池泡了有什麼效果,直到現在,可能這就是其中的妙處呢。當然,我也是瞎猜,具體我自己也說不清。”
我笑了笑說:“可能還需要我們慢慢發覺吧。不過,現在想要擺這些大陣的想法可能得泡湯了,沒有十成的把握,這個險還是不敢冒,萬一稍有差錯,擺陣被法術反噬,後果不堪設想。”
“這大陣我們擺不了,不如擺個符陣。”江一龍說。
我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我們現在所會的符籙咒法還是有限,主要是因為被封印在銅鏡裏麵的那玩意時間太長……還是我剛才那句話,沒有十成的把握,這個險不敢冒。”
“算了,這事真的急不來,暫時先收著,等有機會的時候再試。”我說完,就將裝著銅鏡的古木匣和殘畫收回到了房間,回到客廳後,我剛準備坐下打開電視,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我將電話放在茶幾,江一龍就在旁邊,拿起電話看著屏顯完全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原是以為生意上門,潤了潤嗓子將電話接通。然而,在他剛剛接通電話的那一瞬間,我隔著有些距離,都能夠聽到電話裏麵傳來嘈雜的聲音,像是吼又像是罵,而江一龍的臉色更是在瞬間沉到了穀底。
幾分鍾後,電話掛斷,而在這期間,江一龍臉色難堪至極,除了自報了一句,再沒有多說上半句。
我湊上前問道:“是誰?”
江一龍陰沉說:“是付洪山。也不知道這家夥到底哪根神筋不對,開口就把我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還好到現在為止,我連我爸媽是誰都不知道,要不然,就算是他付洪山,我也要找他算帳。莫名其妙,真他媽的莫名其妙。”
我又問:“還說了些什麼?”
江一龍說:“說是讓我們醒醒腦子,別忘了小胡爺是怎麼對我們的。”
我怔了一下,片刻明白了付洪山專程打這個電話的用意。早上的時候,我主動聯係胡青國,沒有想到迎頭就被狗血淋頭的罵了一遍,莫名其妙的被他這一罵,心情能好得了哪去。不管他找我們到底有什麼事,趁著那股不耐煩的勁,我就在電話裏故意推了時間。沒有想到,這才過去半天時間,付洪山竟然又找上門來,而他的態度偏偏又與胡青國如出一轍,將江一龍怒罵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