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弟子,宋譽跪叩。
我腦子突然一懵。因為,當我親眼看見正殿金漆法身的那一瞬間,這幾個字完全不由控製脫口而出。
我冷靜了好一會,思緒翻騰,無非是想再找出半點能夠佐證事實,推翻這一切表麵看似的鐵證。
但是,我找不到,鐵證如山,我就是宋譽,宋譽就是我的前世。
白靈見我異樣,速問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我怔了怔,搖了搖頭。“說來也奇怪,剛剛腦子裏麵好像閃過一幕畫麵,但是,畫麵太過模糊,還沒等我完全看清又迅速的消失了。”
白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正殿裏麵師公金漆法身,說道:“你雖然轉世再生,齊致遠非宋譽,但長仙門可能在你前世留下了刻骨銘心的記憶,以至於當你現今故地重遊,無意間勾起了前世絲許記憶,才會出現剛才的反應。對了,齊致遠,我有一個建議,不知當說不當說。”
我說:“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們之間用不著這麼客套。”
白靈說:“你是你,宋譽是宋譽,你同意嗎?”
我不太明白靈想要說什麼,但她這話聽起來似乎並不矛盾。哪怕曾經我的確以宋譽之名一世為人,但世轉千年,這期間我不知又轉了代活了幾世。前世與今朝,我更願意承認當下。“同意。”
白靈說:“我希望你不要太刻意尋找前世。我怕當你耗盡心神找到前世一切真相之後,你卻又無法有勇氣來麵對。既然明知是得不償失,還不如現在徹底斬斷這個禍根。”
“好像是純金的。”正殿之內,傳來陳青說話聲。他的聲音中帶著激動,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試想,一尊完全純金打造的法身,拋開久遠的年代,單是這實打實擺在眼前的金光閃耀,這個價值又當如何……
回過頭,我說:“我同意你剛才說宋譽是宋譽,我是我。但是,說實話,我並沒有刻意想要完全了解宋譽這個人,隻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反正一見到這裏的一切,就會有一些超出我自己行為舉止的反應。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白靈說:“那順其自然吧。”
我笑了笑說:“隻能順其自然了。”
在燈光的映射下,金漆法身就好比正午時分當頂烈日,它是那般光芒奪目,那般的璀璨無比。從胡青國他們的眼裏,我看到了難以掩飾的貪婪,明目張膽的想要將其占為己有。
供洪山神情激動的說:“小胡爺,以你的眼力估一下。”
胡青國圍著法身來回轉了兩圈,說道:“前年香港蘇富比拍賣了一尊明嘉靖年代二十多公分高渡金菩薩法相,我記得當時拍賣最終價格是四百八十八萬。如果以年代對比,按照齊致遠的說法,再結合這古墓我們見到的一切,少說比明嘉靖更早了幾百年不止。”
羅蘭接道:“我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給我的感覺,這座古墓很有可能是秦漢時期。”
“如果真是秦漢時期,那嘿嘿。”胡青國又說:“一個是渡金,一個是純金,一個是二十多公分,一個是真人比例,一個是四百八十八萬,你們自己說說這尊法身價值。”
陳青咋舌說:“豈不是無價。”
“的確可以說得上是無價。”胡青國又說:“但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無價也必須有個價。依我來看,至少應該是天價。”
“哈哈,發財了,發大財了。那我們豈不是隻需要做好這一票,這一輩子吃穿都不用愁了。”付洪山爽朗大笑,笑得如此肆無忌憚,笑得如此明目張膽。
他這一笑,陳青和胡青國的看向法身的眼神更加的貪婪。
就在付洪山準備嚐試用背包裏所帶的繩索想要將法身綁個結實,意圖立刻運送出古墓的同時,我不由控製衝著他斥喝道:“住手。”
付洪山疑惑看向我說:“齊致遠,你這是?”
我說:“不能動。”
“不能動?”陳青就像要失控似的衝我說:“我們過五關斬六將,曆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活著命來到這裏,為什麼就不能動這裏的東西。齊致遠,你別忘了我們是盜墓賊。再說了,我們合作前後也有一段時間,難道你認為我們會見財起義,到時候忘了該屬於你們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