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索如何逃出崖底,思索如何及時救治傷勢。可想來想去,都是一切徒勞無功之法。而在這時,突然之間由我後方傳來動靜,原本動靜不大,我隻覺是蟲鳴野物,但漸漸這動靜越來越響,我心中一怕,莫不是因為我身上的血腥氣味引來了什麼山野走獸。
我趕緊隨地一摸,一塊石頭被我緊緊的握在手中,與此同時,轉過頭順著動靜傳來的方向一看。這一看不要緊,隻見離著大樹不過十步之外,竟是一頭渾身毛發如雪的白色大虎。它的一雙獸瞳與我對視,嘴中低沉咆哮,在朝著我慢步靠近的同時,它忽地放聲一吼,這吼聲震耳欲聾,驚起附近林中飛鳥盡數離巢。
我嚇了個半死。僥幸在柳青黑手之下得以活死,不曾想現在即將葬身獸腹,如此不被老天爺待見,普天之下,當真也隻有我宋譽了吧。
白虎徑直的朝我靠來,此刻的我就算是在康健之時,想要逃脫都是無望,更別說現在渾身傷重,但我死死的握著手中的這塊石頭,似乎現在這塊石頭就是我最後的保命利器。
白虎已然近在咫尺,我的小命隨時斃於獸口。然而,在我主動揮舞手中利器數次之後,不單沒有激怒這頭白虎,反而這頭白虎圍在大樹四周來回走動,好似並沒有想到吃我的意圖。
我有些不解,難道是這家夥已經進食,此刻並不餓。現在守著我,隻是想要等它再餓之時,以我的骨肉填腹。那就算是眼前暫時安穩,這能活命的時間也同樣有限,畢竟,在這段時間之內,我根本沒有半點可能能夠安全逃離得掉。
我傷痛加疲乏,況且白虎暫時對我並沒有攻擊意圖。索性,我放棄了朝它揮舞嚇喝,但當我正想閉上眼睛調養恢複些許力氣,不曾想由後言再次傳來動靜,不過眨眼之間,動靜之後幾乎就在耳後。我猛的一驚,強打精神側看一看,隻見樹幹之後竟站著一個童顏鶴發的老者,他麵容慈詳,似乎有幾分熟悉,但此刻我腦子裏麵卻是完全想不出這麼一個人來。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蹲在我旁邊的這頭白虎,說道:“孩子,你別怕,它叫白吼,正是它引我來此的。”
老者如此一說,我時先懸著的擔憂頓時落下地來,虛弱的點了點頭,但想要說話的力氣卻是使不出來。
老者靠近我,與我近在咫尺,視線打量上下,說道:“這周遭山野,絕無人跡,你是何處之人。我觀你傷勢不輕,那前方崖底似有痕跡,你莫不是失足從上麵掉下來的吧?”
老者洞察一切,絲毫未曾在我口中得知詳細,竟隻是這一眼便幾乎將事實呈現。我無力回複,隻是虛弱點了點頭。
“從這山崖之尖墜身在此,這崖高百丈,如此說來你竟能撿回這條性命,當真是福大命大。況且,得白吼引路,你我得見,你放心,你死不了的,我這就帶你回山。”老者說話的同時,從袖口掏出一個瓶子,倒出一粒藍色的藥丸,遞於我的嘴前。你自知他不會害我,趕緊將這顆藥丸吞腹了下去。
說來倒也神奇,這顆藥丸入口即化,還有一股冰涼之感,剛到五髒六腑,那原本昏昏欲睡之感頓時消失,除此之外,身上的傷痛竟也減輕了幾分。
老者說:“這山路還有一截,況且,我這老頭身不如當年,托你不得,就由白吼載你一程。”
我盯向眼前這頭高大威猛的白虎,就算剛才聽了老者的說法,可心中依舊對獸中之王有那麼一層本能的畏懼。“它,它真不傷人?”
老者笑了笑說:“它的靈性你已見識,若不是它特意引我來此,這後果相必你也是知道的。所以,你且放寬心,不必有半分害怕。”
我說:“多謝救命之恩,他日我宋譽若是有為,必厚載相報。”
老者沒有答話,而是示意白虎起身,待白虎站立在我麵前之時,老者又小心翼翼的將我扶到白虎的寬大後背並坐了下來。剛開始心中的畏懼依舊,漸漸的我卻又泛起一絲說不出來的得意。要知道這可是獸中之王,況且,我還是有生以來頭一次見到渾身潔如白雪的獸中之王。
得助老者與白虎,我們很快繞道走出了崖底,上了山道。然而,讓我震驚老者與白虎的去路方向竟然正是長仙門方向,我心中一慌,忙開口說道:“這是去長仙門的方向。”
老者領路在前,立刻停下腳步,說道:“你知道長仙門?”
老者的眼神有些奇怪,一時我看不透,但他救我性命,我自然如實相告。“我曾是長仙門外門雜役弟子,便是今日被驅離仙門。”
“咦,這長仙門何時有了外門雜役弟子之說……”老者想了想,眉頭忽地皺了下來,少時,麵色依舊,和藹說道:“如此看來,我與你緣分不淺。好,很好。”
初見老者,隻覺有些熟悉,然而,便在這時將這前後聯係,陡然間我腦子閃出一個人來,震驚的看向老者,道:“莫非你老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