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被窩裏想了很多。
從繼母挺著大肚子被爸爸接回家的那一天開始回憶,直到原本以為的“弟弟”在降生那天變成了“妹妹”,但爸爸卻依舊對這個新到來的生命喜愛不已,甚至連對我的笑臉也多了起來。
無疑,小月的到來的確給我痛苦不堪的人生帶來了許多歡樂。
我沒有辦法想象有一天,我失去了小月,再也聽不到她甜甜地對我叫“姐姐”,那樣的日子一定是黑暗而又冰冷的。
也不知道我哭了多久,隻覺得眼淚都被我哭幹了,四肢也因為長時間地保持同一個姿勢而麻木。
我不得不從被褥中鑽出去,好好地透透氣,順便伸展一下我的四肢。
就在我鑽出被窩的那一瞬間,正好看見坐在CHHUANG邊守護著我的冥野。
兩個人的目光在這一刻猶如數萬條電光般瘋狂地纏繞在了一起,又“哢”的一下分開了。
我立馬別過臉去,陰沉著一句話也不說。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躲在被窩裏有多久,但少說也得有三四個小時。窗外的天都已經黑透了,路兩旁更是亮起了橘黃色的路燈。
我還以為他早就走了,卻沒想到他竟然還在這裏守著。
冥野見狀立馬起身繞到了另一邊,正想要開口,我又把臉別到了另一側去。
其實我心裏很清楚付明野剛才說的那些話並沒有任何的錯處,他告訴我小月不久會死多半是多半是出於好心,希望我能夠多加防範。
可我就是沒辦法接受那些話。
就像是為人父母的沒辦法接受別人說自己兒子天資不好,蠢鈍笨拙一般。隻是前者更為嚴重,猶如剜心!
不管怎麼樣,總之此時此刻,我就是不想見到付明野這張臉。期盼著他能夠離我遠一些,隻要不看見他,或許我就能忘了他說的那些話,自然而然也會少了很多擔憂與掛慮。
“董雪,你別氣了。惹你生氣我本來就過意不去,萬一你再被我氣出病來就不好了。要不,你轉過臉來,我給你變個魔術怎麼樣?”
我沒理他。
冥野也不避嫌,一屁股就坐到了病CHHUANG上,笑著對我說:“你來看我的手,什麼也沒有對不對。”
我冷冷地望著他,卻沒說話。
他臉皮倒是挺厚的,根本不覺得是自己在用熱臉貼冷屁股,還有模有樣地在我麵前翻轉了次手掌。
隻見他右手淩空那麼一抓,立馬握住了拳頭,伸到我麵前。
“董雪,你給我吹一口仙氣唄?”
我沒好氣地瞪著他,反問:“我又不是仙女,哪來的仙氣?”
他笑著回答:“像你這麼美的女孩不是仙女,那又會誰是呢?別糾結了,給我吹一口仙氣吧?”
我一點兒也不想理他,隻想自己靜一靜,白了他一眼,冷冷地說:“我沒空和你玩這些小孩子的把戲。現在我心情很不好,你還是先走吧!”
可冥野卻依舊不依不饒地把緊握著的拳頭遞到我麵前,用幾近央求的眼神望著我。
他那雙帶水的眸子中仿佛qian藏著山川大河,蘊蓄著迫人的力量。我一點兒招架能力都沒有,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乖乖地朝他的拳頭吹了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