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恐懼瞬間衝上腦殼,我恐懼地盯著向我逼來的容納,目光卻時不時向四周瞟去,期盼著圍觀的鬼仆能夠出手幫幫我。
然而這些鬼仆大多隻是普通的小鬼,甚至連陰術都未必會使,而幽花又受了傷,無法凝出陰氣來保護我。眼下我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慌亂之下,我彎下身子就抓了一把泥土往容納臉上撒。
容納雖然蠻橫無理,但好歹也是大家閨秀,學的是正兒八經的陰術,哪裏想過我會突然來陰的。一時躲閃不及,兩隻眼睛都被泥土糊住了視線。
趁著她清理眼中泥土的空隙,我連忙轉身,拉著幽花就往房間裏跑。
因為擔心容納會對我再起歹心,所以冥野離開的時候給我的房間下了一道咒障。隻要容納一靠近,咒障便會在瞬間聚集起高達萬伏的電流。雖不致命,卻也能讓她痛不欲生,不敢再上前。
為了逃命,我跑得連喘氣都不會了,連滾帶爬地往前衝。直到衝進屋內,鎖上了大門,我才徹底鬆了口氣。
“好了,沒事了。在這屋子裏,容納和幽漣不敢進來的。”我按著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氣喘籲籲地說著。可我的氣都還沒緩過來,就看到幽花被血染紅的半邊胳膊。
心頓時就抽緊了起來。
如果這些血是流在我的身上,我頂多覺得傷口很痛,除此以外也不會有更多的感覺。可這血留在幽花身上,我就覺得好像渾身上下被無數隻螞蟻啃咬似的,哪哪都疼得厲害,腦子裏更像是倒了水和麵般,成了一團漿糊。
“幽花,你痛不痛?哪裏有藥?我去給你找?”我擔心得淚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連找藥的手都是抖的。幽花卻為了不讓我擔心一直說著自己不痛,讓我別再找藥了。
可是我心裏清楚,她說的這些都是騙我的。
幽花雖然是鬼,但她的鬼體也會感到痛,如果不好好治療往後也會留下一道難看的疤痕。往後的千萬年都要頂著一張帶有疤痕的臉活在王府中。
我不想她臉上留疤,更不想讓她成為被鬼恥笑的對象。
可惜這屋子常備的藥隻有些驅蚊止癢的,根本就沒有止血的藥,甚至連紗布都沒有。沒有辦法,我隻能扯開一件幹淨的衣裳,用布條代替紗布暫時給幽花包紮起來,等容納離開以後再做其他打算。
然而容納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在門口前的空地上盤坐了起來,緊閉著雙眼嘴中喃喃地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麼。
我躲在窗縫後麵看得不太真切,隻隱隱地覺得不安,卻又不知道她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不料這時,容納背後突然冒出一團墨黑色的煞氣直逼天際。
霎時間,傾心苑內狂風大作,黃土飛揚,天空更是籠罩在一片猩紅之下,猶如世界末日般可怖。
屋子的門窗更是被狂風吹得嘎吱作響,眼看就要被這詭異的大風給吹開了。我心底擔心,連忙挪了張紅木椅子擋在門後,正想再搬張矮凳擋在窗上的時候,門紙上突然透進了一抹猩紅的血色。
斑斑點點的血跡猶如紅梅般點綴在雪白的門紙之上,配著周圍猶如鬼魅般淩厲的風聲,惹得我頭皮直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