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大半個身子都被那隻鬼手扯進了棺材中。
棺材裏漆黑一片,肉眼可見的就隻有一雙猩紅色的鬼眼正幽幽地盯著我。裏麵的味道刺鼻得很,感覺就像是把鯡魚罐頭丟進了化糞池般令人作嘔。
當時我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先撐住身子,以免整個人都被拉進棺材裏。手剛一觸碰到棺材低,我當即就感覺到有一股濕黏黏的觸覺透過手掌湧上心頭。
強烈的不適感促使我快速地收回雙手,奮力地和棺材裏的那雙鬼手搏鬥。
這時,身後忽然劃過一道陰風,隻聽見耳畔傳來“哢嚓”一道清脆的響聲,麵前的黑衫木棺材頓時碎裂成幾塊。
沒了棺材的遮擋,我這才看清了抓住我頭發的到底是一個什麼東西。
他幾乎沒了人該有的模樣,隻剩下一個腦袋上麵還保留著皮肉,身上其他部位都隻剩下白骨。衣服也破爛不堪,上麵更沾染著大片血跡。興許是時間太久遠的緣故,原本殷紅的血跡此刻已變得烏黑。
離開棺材的那一秒鍾,抓住我的惡鬼嘴裏頓時便發出“滋滋”地怪叫聲,臉上的表情一擰,揚起手就要朝我脖子上抓來。
我當即就想要反抗,然而我的頭發卻被那惡鬼死死地揪住了,隻要微微一動,頭上就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痛感。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刹那,冥野一道鬼火朝著那惡鬼打了過去,“滋啦”地一下,惡鬼的手上頓時燃起一陣幽綠色的火苗,當即就鬆開了揪住我的手,“嗷嗷”地往牆上拍打著自己的手。
冥野著急地走近我身旁,關切地問:“雪兒,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裏受傷?”
我看了眼自己沾染了一團烏黑色不明液體的雙手,再抬眸看向正著急自救的惡鬼,癟著嘴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沒事,但這鬼怨氣極重,若不好好處理後患無窮!”
冥野點點頭,讚同了我的說法,又從口袋中遞出一塊手帕對我說:“你先擦擦手。這鬼身上隻有怨氣,並無邪念,我猜是被人生祭,活活餓死的。你去把他超度了,也算是積德。”
生祭而後活活餓死。一想到這種死法,我就覺得自己的胃難受得厲害。再看向眼前那惡鬼,他身上的血肉都沒了,多半是被困在棺材中餓到極致的時候失去了理智開始吃自己的肉。
我不敢再繼續往下想,更不能明白想出讓活人為死人陪葬的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物。可如此不人道的祭祀方式卻在曆史上保留了近千年,直到前不久這種陋習才消弭殆盡。
眼看著那惡鬼手臂上的鬼火就要熄滅,我不敢多等,隨即掏出鎮魂符豎於兩指之間,閉眼便默念道:“太上赦令,吾輩董雪,超汝孤魂。曲折冤屈,債主冤家,聽吾之命,受吾之使。赦救爾魂,急急超生!”
話音剛落,手上中的符咒當即燃起一陣火苗,金色的光芒迸裂而出,符咒上的冥文隨即化作一串枷鎖將麵前的惡鬼禁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