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之際,我隱約聽見了爹娘在叫我的名字,緊接著身體一輕好像被誰抱了起來,等我再次清醒的時候,人已經躺在衛生室裏了。
爹娘靠在床邊睡著了,鐵蛋也縮在一旁的木凳上閉著眼,衛生室裏安靜得好似沒有一絲的聲響。
我的腦袋很痛,但我的心更痛,隻要一會想起在陰墓裏看到的一切,我這顆心就像是被鋸子狠狠地切割一般。
要怎麼做,到底我該怎麼辦才能讓自己回到原來的身體裏,難道我真的要在這副軀體裏生活一輩子嗎?
不,我不要,我不甘心。
就算我先前有無數次設想讓自己有心裏準備,可隻要一想到和冥野在一起的那些快樂時光,我就狠不下心來在這裏做一個又醜又胖的鄉野村姑。
這時,我腦子裏突然想起那夜突然靈魂出竅的事情。還記得在我聽到娘的呼喚聲之前,我分明是看到了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在召喚我。想必那一定是我的身體感應到了我的存在,所以才會急切地喚我回去。
若是當時娘沒有將我喚醒,想必如今我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便不會再有今日這樣的煩惱。
隻可惜世上之事並沒有如果,我已經錯過了回到體內的機會,而今再想要回去,想必是不會再有如之前一般的機遇了。
我不甘地握了一下拳頭,心想著從前有那麼多的艱難困苦我和冥野都已經走過來了,如今這道坎興許也隻是上天給我們倆的一個考驗罷了。
假如我真的就這麼輕易的放棄,不久恰好告訴老天爺我對冥野的愛其實並沒有說出口的那般真摯與濃烈,而隻是閑來無事打發時間的消遣罷了。
然而冥野對我而言,不僅僅隻是愛人這麼簡單的存在,他更是我血肉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可以說,如果我沒有遇見他,或許如今的我便不會是這個樣子。可能我還是那個懦弱普通的女人,又或者早就死了,成為了另外一個人。
我知道如今的自己相比從前實在是過於不堪,我也是的確沒有勇氣卻麵對冥野,更不想告訴他事實的真相。
然而在昏迷的這段時間裏我並沒有完全喪失意識,而是一直在思考我和冥野之間的事情,我們彼此到底該何去何從。
後來我終於想明白了,感情的事情從來都不僅僅是我或者是他其中一個人的事,而是一件和我們兩個都有著緊密聯係的事。所以無論是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應該自己妄下決定。
的確,以我這般醜陋的模樣出現在冥野麵前,再告訴他我就是董雪,這樣的事實對於他來說實在是有點難以接受。但無論他最後是個什麼樣的想法,我都希望是我們兩個開誠布公地去麵對這件事,而並非我一昧的藏匿。
既決定如此,我拔下手上的針管就要起身。
爹娘被我下床的動靜給弄醒了,睜開眼就看到我想走,趕忙伸手將我攔住。
“娃兒,你這才剛醒,不好好躺著又要去哪?”娘著急地說。
爹看到我拔了手上的針管,更是擔憂,邊大喊著“大夫”邊揪著我不放手,一個勁地說著:“你這娃兒到底怎麼回事,連命都不要了,連針管都隨便亂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