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之前不是好好的嗎?”陸錦屏追問。
護士聳聳肩無奈回道:“化療出事情的病人大有人在,有的人前幾天還活蹦亂跳,後來突然就不行了,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哎,說不準的。”
陸錦屏小跑到監護室,看見孟爸爸和孟媽媽守在病房外,一臉悲戚的隔著玻璃看著孟媛媛。
她著急問道:“阿姨,媛媛情況怎麼樣了?”
孟媽媽拍拍她的手,回道:“老天保佑,總算搶救過來了。”
陸錦屏靠在牆上,重重呼了一口氣。
晚些時候,孟媛媛從重症監護室回到病房,看見陸錦屏回來了,眼睛立刻亮起來,伸手要抱她。
陸錦屏弓著身子靠近她,這才發現她化療期間瘦的厲害。藍白病號服寬鬆的套在身上,脖子兩旁的鎖骨深到可以養金魚,手腕細的像個七八歲的小學生。
她差點沒忍住落下心疼的眼淚。
孟媛媛渾不在意,笑嘻嘻的問她要禮物。
陸錦屏指了指堆滿了兩個床頭櫃的禮盒,笑道:“你慢慢拆,都是你喜歡的。”
“還是你對我最好,知道買禮物哄我開心。不像範家明,連朵花都不給我買。”說話間,她嘟著嘴氣鼓鼓的看著範家明。
範家明拿著聽診器仔仔細細檢查了她的體征,回道:“要什麼花?你就是最美的花。”
“討厭,我是爛白菜還差不多,都醜到沒臉見人了。”
“胡說。”範家明微微凶她。
孟媽媽和孟爸爸回去熬中藥做飯,範家明還有其他病人要會診,陸錦屏單獨留下陪孟媛媛說話。看著她光禿禿的頭頂,不免悲從中來。
孟媛媛反過來安慰她說:“別傷心,我還有命陪你聊天就是幸運的事。而且我提前剃光頭也是明智之舉,聽其他病友說化療脫發特別痛,發根發熱,頭皮發麻,都不能挨著枕頭,整夜整夜的睡不好。我除了嘔吐比較嚴重,這些反應都沒有,多好。”
可是她對化療藥物過敏,發燒,甚至嚴重到休克。在別人看來是救命的特效藥,隻有千分之幾的概率出現副作用,居然被她踩中雷區。
“嗯,你最幸運,一定會康複的。”
陸錦屏回家後翻來覆去的想著孟媛媛的事睡不著,最後爬起來給蕭湛發郵件。她沒有跟他說陸錦繡和葉瓊找自己麻煩的事,隻輕描淡寫說了孟媛媛的病情,說自己最近去珀斯的所見所聞,結尾照例問詢他的訓練情況和歸期。
到最後,手指僵硬在鍵盤上,淚眼朦朧。
令人驚喜的是蕭湛很快回複了郵件,陸錦屏打開發現是一個視頻。畫麵像是在晚上拍攝的,看不清具體是哪裏,四周燈光昏暗,帶著呼呼的風聲。蕭湛的臉藏在忽明忽暗的夜色裏,清冷的聲音緩緩說道:“錦屏,不要怕,勇敢一點。我在這邊一切都好,你不要擔心。這段時間為難你了,讓你一個人麵對那麼多事。等我結束培訓,一定一定陪在你身邊。我愛你。”
短短兩分鍾的時長陸錦屏根本看不夠。她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把視頻循環播放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可以背誦蕭湛的話,刻畫出他的每個細微表情,她才抱著枕頭昏昏睡去。
有時候,女人可以脆弱到因為一件小事淚流滿麵,也可以堅強到擦幹淚迎戰生活。
陸錦屏起了大早,幫小照準備一家人的早餐,還幫忙伺候老爺子和老太太穿衣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