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湛在別墅裏第一次發作的時候,情況比在醫院裏還要糟糕。雖然心理醫生的溫言細語讓他減少了煩躁,延遲了發作時間,但當那股噬心的感覺襲來時他瞬間恢複原樣。
吃過午飯後,醫生陪著他下棋,一局剛結束他就出現渾身發冷,顫抖不停的情況。
醫生見狀立刻安排治療室,把用具都布置好,而後讓他換上棉布舒服衣服進到房間。
蕭湛睜大眼睛滿是抗拒。
朱嘉勸解道:“你不要有抵抗情緒,我們不會對你用刑,就是一些正常手段。”
陸錦屏沒說話,就用同情的眼神看著蕭湛。
蕭湛最不想被她看見自己的窘迫樣子,要求她離開。
陸錦屏見狀,咬牙答應了。
蕭湛看著她委屈走遠的背影,心揪成一團。
在她走後,他被朱嘉帶去治療室,整個人被綁在道具床上。用的繩子都是特製的,不會傷害他,也能防止他自傷。心理醫生不停的陪他講話,意圖分散他的注意力。
但是這招已經沒有用了,蕭湛不想聽見他們的聲音,憋著嘴不作回應。當毒癮像成團的螞蟻席卷全身時,他緊繃著手腳在床上掙紮不停。
陸錦屏從二樓監視器看見他這幅痛苦的模樣,心疼的無法呼吸。
不過蕭湛這次非常忍耐,沒有暴怒,也沒有喊叫,就咬著嘴唇翻來覆去,偶爾忍不住了才發生零星幾聲輕微的哼哼聲。衣服領口漸漸被汗濕了,可以想象到他在忍受多大的疼痛。
朱嘉和心理醫生還在說著什麼,他冷冷打斷他們,“出去,請你們出去。”
“好。如果你受不了了可以按鈴叫我們。”朱嘉把一個電子鈴遞給他。
然而蕭湛在他們離開後就捏碎了電子鈴,身體扭曲成一團,深深閉上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陸錦屏沒法再看下去,捂著胸口走到外麵。
她現在有些明白方妍為什麼要給他買毒品了,他的那副樣子太讓人心疼,恨不得替他分擔一些。她暗暗想,如果戒不掉幹脆不戒了,大不了帶著他移民到吸毒合法的國家去。
晚上孟媛媛來探望,陸錦屏悄悄把這個想法告訴她,並沒有得到她的讚同。
“你是不是傻,怎麼能有這種想法呢?我告訴你,千萬不要告訴蕭隊長,也千萬不要心軟,這種時候隻要能撐過去就一定要撐。”
“媛媛,你是沒看見他那副痛苦的樣子,太讓人心疼了。”
“毒癮說白了就是一種心病,蕭湛那麼頑強,你不要小看了他。而且說到疼痛難受,我化療幾次送進搶救室,你生遲遲產後大出血差點一命嗚呼,這些不都比蕭隊長的毒癮更加煎熬。”
“我產後大出血其實不難受,整個人無知無覺,怎麼被推進手術室,怎麼出來的都不曉得。倒是你和蕭湛受的苦比我多的多。”
“哎,你就別謙虛了,女人生孩子的疼痛是世界上最嚴重的疼痛,說到底你最厲害,最堅強。錦屏,不要氣餒,繼續堅持。”
“嗯。”陸錦屏抱一抱她,從她身上吸取力量。
孟媛媛離開後,陸錦屏繼續在露台上坐著。蕭湛幹忍著度過了這一次毒癮煎熬,現在疲憊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