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進行了五個多小時,陸錦屏一直等在手術室外。孟媛媛買了午飯過來,她也沒胃口吃。
直到範家明從手術室出來,揭下口罩對她說一切順利,她才鬆了一口氣。
蕭湛醒來比預期晚,整整昏睡了六天。整個人躺在病床上,有意識,叫他名字跟他說話他手指都有微弱的反應,隻是一直沒睜開眼睛。
陸錦屏做夢時夢到他變成植物人,嚇出一身冷汗。醒來發現他好好的躺在那,手指顫動,像是隨時要醒過來一樣,終於安心了些。
遲遲才跟蕭湛相處出感情,一連多日見不到他哭鬧不休。陸錦屏隻好把他帶到醫院,指著蕭湛說:“爸爸躺在這裏,遲遲叫爸爸,看看能不能喚醒他。”
遲遲抖動著胖胳膊,要去捏蕭湛的臉。
陸錦屏引導他的小手去握蕭湛的大手,父子倆掌心相碰。遲遲咯咯直笑,望著陸錦屏依依呀呀,好像在說“這個人是我爸爸”。
過了片刻,遲遲不滿足這些互動,晃悠著爬到蕭湛手邊要去踩他。
陸錦屏阻止的晚了一步,遲遲一腳踹到了蕭湛胸口上。她驚嚇的不行,趕忙把遲遲交給小照看管,緊張的查看各項儀器的數據。心跳檢測儀滴滴響個不停,陸錦屏剛準備去喊護士,就發現胳膊被溫涼的手握住了。
她轉身,發現蕭湛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嗓音沙啞的喊她的名字。
“錦屏。”
“你醒了。” 她應了一聲,眼眶濕潤起來。
“嗯,讓你擔心了。”
“我還好,就是你兒子等的著急了,剛剛一腳踩在你胸口上,嚇死我了。”
他咧開嘴角微微笑了笑,手緊緊牽著她,一刻也不鬆開。
手術進行的很順利,血塊也取了出來,而且這段時間蕭湛的毒癮克製的很好,一直沒有發作,對陸錦屏來說可謂是雙喜臨門。
不過蕭湛的記憶一時間有些混亂,還沒有全部恢複。
他想起了有關趙南、何東、政委這些特種部隊的記憶,後來的事則零零散散,偶爾想起一些。每天醒來腦海裏關於陸錦屏的記憶越來越深,對她的愧疚也與日俱增。一想到那麼多艱難的時刻都沒有陪在她身邊,心就微微顫抖。
何昇章露露夫婦、趙南、方銳,還有昔日刑警隊的同事,知道蕭湛死裏逃生後通通跑到醫院來探望他。病房裏每天都擠滿了人,大家看見蕭湛的第一句就是“你認不認得我”。
陸錦屏難得見到蕭湛露出那種迷茫的神色,覺得可愛,又覺得心酸。
正局和副局後來也來探望蕭湛,拎著貴重的補品,臉上掛著雲淡風輕的笑,眼神卻並不親民。
陸錦屏怕他們又跟蕭湛私下密謀回刑警隊的事,全程守在旁邊,豎著耳朵偷聽。
兩位領導有意給蕭湛安排一個輕鬆的職務,還給他升了一級,待遇豐厚。不過蕭湛想也沒想就婉拒了。他明確表示想回歸家庭,彌補老婆孩子。
“你真不在考慮考慮?我們給你安排的新職位上升空間很大,要不了幾年就能往省裏調任。”副局勸道。
蕭湛堅決搖頭,不改心意。
兩位領導見狀無奈搖搖頭,隨了他的心意。臨走時叮囑他注意身體,好好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