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想過洛浩宇為什麼要到我家去,更不去想姐姐為什麼會哭,我的思維已經混亂,偏執的以為邵磊對姐姐還有感情,可是又為什麼要約我和他一起回老家,我不願去想,也不能去想。
那天我和洛浩宇去了溜冰場,他居然是第一次到溜冰場去,居然不會溜冰,我幾乎要笑掉大牙了,一陣冷嘲熱諷之後,他戰戰兢兢上場,結果被摔到呲牙裂嘴的,看到他狼狽的樣子,我鬱悶的心情居然一掃而光。
為了答謝洛浩宇的舍命相陪,從溜冰場出來,我請他吃東西,是和一群人一起擠在路邊吃串串,在那種用紅藍相間的塑料篷布圍成的一個空間裏,來吃東西的人圍坐在幾個長長的連在一起的涮鍋旁邊,不同的食材早被老板用竹簽串好扔在涮鍋裏煮著,熱氣蒸騰著,麻辣的香味飄在鼻翼之間,讓人很有想吃的欲望。
因為是冬天的夜裏,外麵冷氣逼人,這裏麵卻是暖洋洋的,令人覺得很溫暖。大概是晚上十一點左右,吃東西的人漸漸地少了起來,我和洛浩宇就要了啤酒,邊吃邊喝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啤酒很涼,滑入喉嚨裏的時候,令我想起了一句歌詞: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後用很長很長的時間流成熱淚。我不知道這杯酒什麼時候進入我的胃中要經過多長時間的煎熬才能化成熱淚?轉念一想,我又不是林黛玉,我不要傷感,不要流淚。
我問洛浩宇:“男人如果想哭了,會怎麼辦?”是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呢,還是縱酒放歌聊自樂?我很想弄個明白。
洛浩宇轉過臉看我,說:“我還真不知道,我沒有哭過,不過如果你真的想哭的話,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讓你心情好一點。”
洛浩宇帶我到了一個酒店,我不肯進去,他拽著我說:“別那麼不純潔,我對你沒有興趣,就是借個地方用用。”
那天我才知道洛浩宇原來彈得一手好鋼琴,黑白相間的琴鍵從他指間流過,宛若行雲流水,我開始覺得原來會彈鋼琴的男人對女人是具有殺傷力的,以至於後來我都弄不清楚是音樂讓我忘記了憂傷,還是眼前的這個人。
也許是看我一臉心馳神往蠢蠢欲動的樣子,洛浩宇就拉我在他旁邊坐了下來,問我:“想學嗎,我教你。”
他的胳膊很自然地環過我的腰間,帶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覺,像是在綠樹蔥蔥的森林裏漫步,手背上突然落下一顆清亮的露珠,抑或是低頭去嗅一支花的香味,花粉不小心被吸進了鼻腔,心頭癢癢地,麻麻的,至於洛浩宇說了些什麼,我一句也沒聽進去,隻是手指在他的操縱下隨著琴鍵自如地起伏,有音樂流淌成好聽的音符,間或一抬頭,還能看到他疑似深情的眸子掠過,我居然有了童話裏灰姑娘和王子一起翩翩起舞的感覺。
隻是午夜十二點的鍾聲很快就敲響了,灰姑娘必須回到現實裏去,酒店大堂裏的鍾聲敲響的那一刻,我猛然就推開了他,站起來有些心虛地說:“我該回去了。”
洛浩宇很平靜,閑淡地說:“我送你。”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聽起來他的語氣溫柔了許多,有點像我們剛剛認識的那會。
一路上無話,他開他的車,我打我的盹,車子裏暖風打得人暖洋洋的,令人昏昏欲睡,我幹脆找了一個自己覺得舒服的姿勢,對洛浩宇說:“我睡會,等到了你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