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5章 百般更動也難以為繼的劇情(1 / 2)

那天,在和邵磊的聊天中我知道了他這些年來的生命軌跡,他說命運從來就沒有給過他任何可以轉機的時刻。

從那年他摔碎手機傷心離開後也想過到別的城市重新開始,隻是沒有多久他就發現自己先前的胃病越來越嚴重了,去醫院診斷後才知道原來已經患了胃癌。

所幸還是早期,手術後他失去了半個胃,對於人生也有了不同的看法,他決定放下感情的糾葛,來到了這所曾經支教過的學校,度過了他人生中最為平靜的兩年,直到我再次出現。

他原還沒有做好見我的準備,他是想看山中花開花落,崖間雲卷雲舒,就這樣榮辱不驚地來完成他的一生,他已經沒有力氣去賭去爭,甚至去像年輕的時候痛痛快快酣暢淋漓地去愛一回。

隻是上天依然沒有給他機會,六月底,邵靈打電話給他,她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告知了他我和洛浩宇即將結婚的消息,並且透露了這些年來母親生病住院,她的無助與煎熬。

他在愧疚中踏上了歸程,他可以克製住男女的情感讓自己心如止水,卻不能拋下生病的母親不顧,讓妹妹背負這樣的重擔。

我們再次見麵,在那樣的情景下,他繼續選擇隱忍,他說他很清楚自己的境況,今時今日更沒有任何可以和洛浩宇一決高下的資本,他甚至想過可以開始另外一段感情,和安恬。

感情的決堤應該是從那天我暈倒在安恬的辦公室裏開始,他知道再怎麼偽裝都騙不了自己,他在矛盾和痛苦中做了很多的無謂的事情。他說做為老天對他的懲罰,他在競標結果出來的那一天同時得知了他的胃癌已經惡化轉移的化驗單。

所有的敘述中,他的情緒一直很淡薄,偶爾露出一些蒼涼,但轉瞬即逝,他或許已經學會無奈地接受了命運,並不想我為他流露出任何的憐憫與同情。

**********咽淚,卻沒能說出任何一句勸慰的話,那些諸如你要堅強之類的話都是用來騙人的,易地而處,沒有人能在這樣的命運中堅強起來。

聊到很晚,他抱了枕頭和毯子要到隔壁教室裏去睡,我攔住了他,說:“擠擠吧,我一個人睡覺會害怕。”我的理由很充分,這裏是村口,不上課的時候就出奇的安靜,尤其是在萬籟俱寂的晚上,偶爾還能聽到山穀裏不知是狼還是別的動物的叫聲。

他猶豫了一下,說:“那我另外支張床。”說完也不等我回答,就拉了一張行軍床出來,在房間一側的空地上支了起來。

我沒有再說什麼,我需要給他時間,現在的他還不能接受我的突然闖入,還不能明白我的陪伴既不是同情也不是憐憫,更多的是還自己蔥蘢歲月裏一段幽秘的心事。

邵磊的身體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糟糕,他除了瘦了一點,憔悴了一點,笑起來的時候更具有風骨以外,我看不出來他有別的不一樣的地方。

洛浩宇說的對,我一直是一個缺乏智慧的人,並不知道邵磊在故意掩飾自己的病情,也不知道他隻是在我麵前故意裝作像沒有生病的人一樣,一樣地去給孩子們上課,閑暇的時候陪我到田野裏去漫步。

不過更多的時候是我陪著他,他在燈光下改學生交上來的作業,神情很專注;他捏著粉筆頭在教室裏給孩子們上課,很有風範,我常常會看到入神。他偶爾從窗子裏瞥到我,眼睛裏露出隻有我才能看懂的笑容。

回來的時候他會問我:“看什麼看得那麼入迷?”

我說:“當然是看你,隻有你才值得我入迷。”

他心裏是高興的,雖然他嘴上不說,可是我看得出來,他摸摸我的頭,說:“幸好你不是我的學生,如果是的話就是最令人頭疼的那個。”

我洗頭發,用正午的時候在太陽下曬得熱乎乎的水,眼睛裏迷進了洗發水的泡沫,手還在亂抓的時候,就有人遞毛巾過來,我習慣性地說:“謝謝!”

“這麼客氣?”還在迷蒙,邵磊已經卷起袖子幫我往頭發上淋水,他用手幫我抓著頭發上的泡沫,很輕柔,陽光下有一種很異樣的感覺。

等為我清理幹淨了,他拍我的頭,說:“還是這麼一頭亂糟糟的頭發,一點都沒變,不像個女孩子。。”

我“咦”了一聲,說:“那你是見過比我頭發好的女子了,誰呀,告訴我……”我追著他,從屋外到屋內,再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