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關了門,將她緊緊擁在了懷裏,她沒有拒絕,也沒有掙紮,而是很順從,從沒有過的順從。
我們接吻,然後做愛,從客廳到房間裏,我在她身上燃燒激情,她也緊緊地抱著我,帶著怨恨,張嘴咬在我的肩膀上,咬得很用力,我的肩膀上留下了一塊屬於她的疤痕。
等一切平息,她偎在我的懷裏摩挲著那個牙印,問我疼不疼,我說:“廢話!能不疼嗎?咬你一下試試?”
我張嘴嚇她,她居然沒有躲,而是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我,我停了下來,問她:“你有多恨我?”
她用指尖劃著我,回答:“我不知道,有多愛就有多恨吧。”
愛從來就是和血肉相連,有多愛就有多恨,我的若芯,在經過這麼多事後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
那天晚上,若芯睡不著覺,拉了我起來到陽台上趴在窗邊看星星,她說:“我在山上的時候,每天晚上都會抬頭看天空,看天上有沒有星星或者月亮,如果有月亮,我就當是你陪著我,但是如果隻有星星,我就覺得是邵磊在陪著我……”
她偷看了我一眼,看我神色如常,就繼續說了下去:“邵磊失蹤前,對我說了很多的話,他讓我回來找你,他說我愛你多過愛他,我不相信,覺得邵磊在哄我,他失蹤以後,我做了最壞的打算,就算他不在這個世間了,我也要守住對他的那份情感。可是真的很難,在山上隻要遇到一些事情,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切菜的時候不小心切到手指了,走路的時候撞到門了;沒有什麼事的時候,無聊的時候,還是會想你,想你什麼時候來看我,想你這個時間在做些什麼……我不知道這是愛,還是因為我還沒有習慣一個人生活?”
我環抱了她,把她的頭靠在我的肩上,她接著說:“我很喜歡被你這樣抱著,喜歡你身上的味道,喜歡每天早上在你的懷抱中醒來,喜歡挎著你的胳膊走路……也因此看不得你對別人說笑,看不得別人去挽你的胳膊,我很不舒服,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別人搶走了……”
可憐的孩子,都這樣了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愛著。我低頭去吻她,她含糊不清地說:“你也這樣抱過悠悠嗎?也這樣吻她?”
我問她:“你這樣問我能不能當你是在吃醋?”
她抱著腦袋想了一會,揚起臉說:“我還有資格吃醋嗎?”
我故作思索狀,說:“讓我想一想……”她臉色變了一下,後來發現我在學她,就嬌嗔著打我,我順勢抱緊了她,說:“以前我不知道,可是就憑你今天說的這番話就有資格,不但有資格,而且會一直有。”
她沉默了一會,問:“那悠悠……”
我堵住了她的嘴,我不想回答,隻想用實際行動告訴她,她的決定是對的,不需要有一丁點的質疑。
我們在一片清濛的月色下沉醉,但願這一生,就這麼永遠沉醉下去。
我們在半年之後複婚,那時候若芯已經有了我的孩子,她孕期的反應很嚴重,迫不得已放棄了山上的工作,回到我身邊養胎。
我母親也放棄了對若芯的成見,在為悠悠找了個好婆家之後,專心在家每日研究怎麼為若芯進補,隻是我媽並不知道她那些湯湯水水的大都進了我的肚子,主要的原因是因為若芯喝不下去,又不能忤逆自己的婆婆,每次都端回房間裏逼我喝,我雖不願意懼內,無奈若芯懷有身孕,為了孩子以後的健康,我也不能氣她,隻好捏著鼻子喝下去。
一年之後,我們添了一個寶寶,是個男孩,小的時候很像若芯,秀氣而又漂亮,大一點,就越來越像我了,和我也親近,每日和我一起合夥欺負他媽媽,若芯氣不過,在寶寶三歲之後,又到孤兒院裏收養了一個小女孩,女孩雖和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但和若芯非常的像,眼睛很亮,鼻子小巧,小臉,又乖巧的很,若芯幾乎把所有的疼愛都給了她,讓我和兒子很是嫉妒,隻是嫉妒之餘,我還是很喜歡這個可愛的小精靈,兒子也喜歡這個妹妹,從心底喜歡,嫉妒也是做給若芯看的。
我一直沒有告訴若芯,邵磊已經不在人世的事情,她偶爾還是會在說了某句話之後突然地發呆,我知道她想起了邵磊,隻是我再沒有去嫉妒過,而是擁她在懷中,懷念如果能讓她心裏好過一點,我願意接受。
愛大抵是如此,在顛簸和沉浮之後轉入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