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亂哄哄的氣氛中,門外已來了一個人。這人紅衣紅帽,背著一個大包。天氣並不怎麼寒冷,他卻從裏到外裹得嚴嚴實實,還戴著副墨鏡。他走得很快,一進教室便大聲叫道:“上課——”。然後,他脫下帽子和外套掛在一邊,也不管下麵的學生在幹什麼,拿出課本摔到桌上翻開,就開始講課。
“人類能預言命運嗎?”他大聲問道。
學生們哄笑起來。
“如果你們學習了占星術,也許就能夠準確的判斷了。”曼弗雷徳正色回答。
學生們又笑了起來,並發出一陣噓聲。
“曆史上的占星術,多種多樣,可以說不同的時期,不同的地區都有不同的方法。比如在東方,古代的皇帝每當要出兵打仗或者有重大國策要實施時,一般都會進行占卜。占卜的方法很多,有用龜甲的,也有用象形文字拆解的。在非洲和南美洲,通常都是用動物來祭祀神靈的。而在西方,就是使用天上的星座來預測吉凶。一些著名的天文學家,都曾經是占星家,比如托勒密,比如第穀,再比如開普勒。甚至連一代大師牛頓也深為著迷。”曼弗雷德一邊說一邊不時地用手敲擊課本。
這時候,又有幾個人高聲喊叫起來:“曼助教,你來占一下吧,看看今天將會發生什麼事情?”
曼弗雷德並不理會,仍然緩緩說道:“今天我們來探討古代巴比倫的占星術。巴比倫已經在曆史上滅亡了。但它的占星術卻流傳至今。我們可以從一些神秘的符號來解讀······”
他看了看下麵坐著的人,叫道:“誰來幫個忙,把這些圖片貼到牆上。”說著,他從那個大包裏抽出一堆圖紙。
劉羽軒站起來,幫曼弗雷德把這些圖片貼上了牆。
曼弗雷德也不客氣,把教鞭指向了第一幅圖。
這是一頭動物的內髒,血管綜橫交錯,神經的紋路也很清晰。
“這是羊的肝髒,傳說它上麵的紋路千奇百怪,乃是神靈留下的印記。按照它的模樣做成法器,便可以預測未來。”
“太惡心了,怎麼搞成這樣?”
“這東西也能代表未來?”
下麵吵嚷起來。
曼弗雷德又把教鞭指向第二幅圖。
“這是一隻黑貓的臉,如果你在白天突然看見一隻黑貓從麵前走過,請背過身去,不要看它的臉。因為它代表著厄運和不吉利。”
“嘿,嘿,我不同意”最後一排有人大聲說。眾人回頭一看,是傑姆斯·克爾
這個人一向愛出風頭,喜歡反其道而行之。孔子有雲:“學而不思則惘,思而不學則怠。”傑姆斯·克爾明顯屬於怠的那種。他之前一直趴在桌上打磕睡,剛好聽到曼弗雷德方才說的黑貓臉,頓時來了精神,覺得勝算不小,馬上起來反駁:“黑貓很常見啊,難道養貓的都不看貓的臉?”
“哈,哈,哈······”眾人笑得前俯後仰。傑姆斯·克爾洋洋得意,翻著眼睛朝天上看。
“喵---”
一隻黑貓恰好從窗外經過。它的嘴裏叼著半截臭魚,從半開的窗戶裏探進頭來瞧了瞧。然後,它噌地一聲竄進了教室。眾人笑聲嘎然而止,都有些驚訝。
砰砰乓乓一陣響,幾個酒瓶砸了過去,嚇得它在桌子底下亂逃。教室裏頓時亂了起來,所有的人都站起身來捉貓。但是,貓是何等靈巧。隻見它從桌子上跳到椅子上,又從講台的一邊溜到另一邊,三蹦兩跳,就沒了蹤影。
“安靜——安靜——”曼弗雷德大聲叫道。
手忙腳亂的人終於停了下來。史密斯的手被摔破的啤酒瓶劃傷了;依田智啟的腳上沾著從貓嘴裏掉下的半截魚;而更多的學生則紛紛舉著各自的課本,那是準備對貓兒“亂棍”齊下的。
“關於你的問題,我過會兒再回答你。”他指了指傑姆斯·克爾,“要知道貓和貓是不同的。”
“現在,我們來看第三幅圖。”曼弗雷頓停了一下,等學生慢慢落座後繼續講道,“這是星相盤,圖中間的代表黃道十二星座,周圍是其它的星座。黃道十二星座其實並起不了預測未來的作用,隻是籠統的概況,倒是周圍的星座與各位的出生時間,出生地點,以及當時地球的經緯度數相結合所得出的結論與未來有關。”
“那麼天文學家都是預言大師嘍!”史密斯笑道。眾人馬上附和起來,並發出一陣口哨聲。
“天文學家隻是製作這個星相盤的人,但他們無法從中得出預言。隻有真正的先知大師才有這種能力。”曼弗雷德悠悠地說,“唉!此生,如果能碰上這麼一位,實在是太難得了。”他的目光變得呆滯,神情中帶有一絲苦澀。
“那麼你能做預測嗎?”一個瘦高個兒站起來叫道,“如果不行,這一係還是關門算了。你這助教也該乘早滾蛋。”
眾人一看,原來是張統炎。此人心高氣傲,仗著自己的母親是財政局長的小姨子,自己又頗會炒股票(其實隻不過是事先得到了大公司的持股消息)不肯讀書。整天和一夥人花天酒地,夜不歸宿,弄得在原來的學院裏人人側目。他的母親就這一個寶貝兒子,心疼得緊,平常不敢慢待他,自小就培養了這麼一種目中無人的態度。他雖然功課門門不及格,然而校董會需要財政方麵的支持,加上他母親好說歹說,這才讓他來這個神秘科學係就讀。實際上隻不過是混張學曆而已,畢業以後自有大好前程在等著他。自從他來到這裏,很少在教室裏就座,今天湊巧,正好碰上他女友在隔壁上課,所以耐著性子坐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