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是做出了,可是竟無教授願執教鞭。學生們本來對上課就沒有多少興趣,這樣一來反而省事許多。於是,除了一批在學校裏惹事生非的活躍分子,其餘各人便紛紛回家。
轉眼間,一個多月過去了。
這些天,劉羽軒在查理太太的幫助下,去保險公司謀了個兼職推銷員的差事。保險推銷可不是個輕鬆的活。如今的客戶挑剔得很,老覺著自己有被賺錢的嫌疑。特別是對劉羽軒這種初入行的人來說,更是困難重重。但劉羽軒並不著急,他隻是想排遣一下心中的煩悶和憂思。
下午時分,太陽溫暖地照在大地上。春天的氣息隨處可見。
劉羽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陣花香飄進鼻子裏,使他非常暢快。他正沿著一條寬闊的大街往城西走。那裏,有客戶正等著他去談生意。
這條街不算寬闊,兩旁栽種著乳白色的報春花。這些潔淨的花朵,一叢叢地開在路邊。所有經過的行人不禁都被這盎然的春意所吸引。
“請問,是劉羽軒先生嗎?”一個彬彬有禮的聲音問道。
劉羽軒轉頭一看,隻見一個穿著黑西裝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他的身後。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大轎車。
“我就是。”劉羽軒詫異地說。
“您是不是在永康公司做人壽保險?”
“是啊!您是···”
那男子笑了笑,顯出成熟的神情:“啊!我受我家小姐之托,想請您給買一份保險。”
劉羽軒一怔,心想:“現在保險生意難做,散客都要一個一個去跑出來。象這種自己送上門的,幾乎沒有。這家小姐還真是稀客。”
想到這裏,他露出職業的熱情:“好啊!我們公司最注重信譽。險種很齊全。如果您有需要的話,有些品種每年還能給與投資回報,一般二十年以後保費就全額退回了。。。”
他一邊滔滔不絕地介紹著,一邊觀察著對方的反應。
不料對方竟一擺手:
“奧,先生,您搞錯了,不是我想買,是我們小姐。她希望您晚上去我們那裏談一下”
說著他掏出一個信封交給了劉羽軒。
“這是她給您的邀請函。”
黃昏時分,劉羽軒坐上了開往北郊的地鐵。地鐵穿過喧囂的市區,向一片荒原駛去。劉羽軒仔細地端詳著手裏的信件。這信件式樣精美,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氣。信紙做成綠葉狀,顯然是女孩子的心思。
這位小姐真是奇怪。信上竟不寫落款,隻有詳細的路徑指示。劉羽軒心想:“她究竟是怎樣的人呢?”
天色漸漸地暗了。路旁零星的村落在昏暗的暮色中顯得那麼蕭索。遠處連綿起伏的山丘橫貫在細長的路基上,仿佛隱藏著無盡的蒼涼。
地鐵在這裏到達了終點。劉羽軒下了車,按照信上的指示向西走去。他翻過一座小山坡,前麵出現了一大片橡樹林。那條小路從林中穿過,直通到山坡的背後。
劉羽軒心中猶豫:“這麼偏僻的地方,怎麼會住有人家?”
這時,他聽到路旁隱約傳來一陣女子的哭泣聲。
“誰在那邊?”
他循聲望去,隻見風聲颯颯,樹影婆莎,不見有人。
“怪了,我明明聽到有人哭泣,怎麼又沒有了?難道是我聽錯了?”
他搖搖頭,繼續沿著那條小路走了下去。
他進入樹林,四周高大硬實的橡樹幾乎把傍晚的天色都遮住了。
“嗚···嗚···”
又傳來一陣女人的抽泣,劉羽軒一怔:“怎麼又來了?”
他大叫道:“是誰啊?誰在那裏哭泣?”
樹林裏,樹葉紛紛落下,還是無人應答。
劉羽軒環顧四周,除了他自己,林子裏依然空空蕩蕩。
他心中奇怪,腳下不禁加快了步子。
小路在林中蜿蜒伸展,不一會兒就出了林子。前麵是一大片開闊地,左邊的荒草直長入山穀裏去,有一人多高。
劉羽軒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信上的路徑指示:
“嗯,沒錯,就在前邊了。”
“嗚···嗚···”那陣女子的抽泣聲再次傳來。
他向前一看,隻見路旁有一塊大石頭。石頭上放著一個黑色的皮包。石頭旁站著一個白衣女子,她低著頭,正背對著他嗚咽哭泣。
“小姐?你怎麼了?”他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