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劉羽軒並不想跑。牢外那些守衛對他來說都是多餘的。因為,他已經三天不吃不喝了。他躺在牢中的床上,整天隻瞪著眼睛,望著天花板發呆。
第三天夜裏,牢外忽然喧嘩起來。血錐祭司一步步走進牢來。
“劉羽軒!”他叫道。
劉羽軒躺在床上,兩眼直挺挺地看著天花板,似乎進來的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劉羽軒!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你願意嗎?”
劉羽軒依然不回答。
那血錐祭司,沉吟片刻:“我知道你很難受。是不是為了欣頤?”
劉羽軒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毫無生的氣息。
“你怎麼象屍巫一樣?他們是被剝奪了活力的行屍走肉。可你不是。你要振作起來,你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什麼事?”
“欣頤,她要見你。”
劉羽軒從床上坐了起來:“我······還能見到她?”
“你跟我來。”血錐祭司道。
二人走出牢門。血錐祭司將手中的寶石皮鞭向那兩隻血獸抽了幾下。血獸立刻害怕地閃到了兩旁。二人走出牢門,迅速地向血嶺下方走去。一路上,凡碰到屍巫,見到兩人都必恭必敬的,似乎很害怕那位血錐祭司。
二人走了好久,前方出現一條河。那河水深紅,其上烈焰飛騰,似是不可逾越。
“這是煉獄之河!”血錐祭司道:“血嶺是最接近地獄的地方。煉獄之火環繞著它。血教教主乃是半神之體。千餘年前,以無上法力尋得‘血影錐’。這件寶物魔力極強。它同時擁有地獄和天堂的一部分力量。因此他創設血教,在這血嶺之上,唯我獨尊。他擁有‘微塵之鑰’的守護力量。所以,連神明魔怪都懼怕三分。你還是不要自不量力了吧!”
他說著,把劉羽軒帶到了一處山岩的背麵。
山岩後,站著個女孩兒,白衣勝雪,映照著煉獄的火光。
“欣頤——我,還能見到你嗎?”劉羽軒流淚道。
欣頤淚如雨下,搖著頭道:
“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你有你的天地,我有我的世界。忘了我吧!”
“怎麼?難道是你答應了什麼條件,才把我放出來的嗎?”
“沒什麼條件的。我們兩個緣份已盡,以後再也不要見麵了。”
欣頤說著背過身去,不再麵對劉羽軒。
“欣頤,你不是說過要和我永遠在一起的嗎?”
劉羽軒道。
“我說過的,可那時候,我哥哥沒有發現你。我以為我可以把你永遠藏起來。我·······太幼稚了,不明白事情不是由我任意決定的。”
“我們可以決定的,我和你一齊離開這裏,好不好?”
“不——”欣頤道,“我隻適合這裏,我不屬於外麵這個世界的。你還是走吧。這是我出生時就決定的命運。”
劉羽軒後退了兩步,幾乎摔倒。他看見欣頤始終沒有回身看他一眼,不禁麵如死灰。
“你走吧!我是這煉獄的火,而你是溪水中的魚。我們不該相逢,不該相見的。”
欣頤說到此處,雙手顫動,緊緊地捏著裙邊。
劉羽軒站著,望著欣頤的後背,二人就這樣木雕泥塑一般站了好久。劉羽軒終於轉身離開,他表情木然,走出去的時候,手扶岩壁,手指在岩壁上抓出幾道血痕。
“跟我來吧!我們去‘血遁’之符,不然,你過不了煉獄之火,無法離開血嶺。”
血錐祭司扶著他向一處石台走去。他一邊走,一邊取出一把刀:
“劉羽軒,這把‘破魂刀’你收好。這上麵有你的生世之迷。”
血錐祭司忽然說道。
劉羽軒渾身一激靈,象被抽了一鞭子,頓時有些清醒過來了。他拿著刀欲待再問。紅光升起,紅霧騰騰,他已然站在了‘血遁’的中心。
香爐裏,青煙嫋娜。香爐後麵巨大的盧舍那佛像露出安詳寧靜的神情。靈根大師麵前放著水火天平,正在閉目誦經。他的上首坐著一位青衣僧人,他年輕而莊重,慈祥而安靜,雙手間握著一枚舍利子。
兩人麵對的大殿中,一個奇怪的咒符正變得越來越亮。不久,紅光滿室,震雷在大殿的屋簷下滾動。
“師弟,你知道這是什麼聲音?”青衣僧人問道。
“這是‘血遁’之符發動的聲音!”靈根大師回答。
“不錯。”那青衣僧人麵露微笑,“你知道,為何我這大殿裏會有這一個符咒?”
靈根大師答道:
“貧僧實在不知,還請師兄指點。”
“佛祖釋伽牟尼知世界有劫難輪回,因此傳下經文,讓後人研習,以獲得超脫入道的途徑。可是,世人往往墮於紅塵,不肯專研,又或者研習了卻無智慧明了佛祖的心意。所以,往往看見世人被貪、嗔、癡所困而痛苦不堪。成佛得道者少之又少。這一個‘血遁’之符就是我師天竺尊者在一千年前,因機緣巧合而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