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牆壁的略下方,看見今春的子敏的海報,幾乎都是白色的基調,淡的如同空蕩蕩的馬路上午後的陽光。我在望著,也許同樣也是淩亂的頭發,望著他處,教堂、車行和流水。
在黯淡的陽光裏,淡淡的聽見那首表白的很多的歌,說的並不清晰,那種旋律在陽光裏漸漸彌漫,宛若要昏眩而逐漸恍恍忽忽,若即若離,看得見歌手的表情,表白心緒,如這飄忽不定的天空,這麼溫暖的天氣,聽到這樣的歌曲,猶如早年去家鄉之前的那一天,子敏的一首歌在同一個地方唱著,一個下午的早晨,冬季裏一個下午的早晨;往事不覺的顯現,與旋律相重合,於陽光的陰影中穿梭。
下午三點多了,發紅的太陽光在房內的水泥地上若隱若現,天際的灰陰並未減退,反而更加濃鬱起來,這一天終於擯棄了幾個星期以來的習慣,在慵懶的氣息中看後天即將要考試的生物,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心思去讀,風在為我翻過零亂的書頁,床上的書籍一齊掀動,發出寂寂的回聲,陽光又在天邊泯滅。
穿過鄉鎮,看見一家家的廠,都不是,人們逐漸都要成為幻影一般遠去,他們在前麵走著,很多人並排著,手裏拿著瓶子,聽不見在說什麼,都溶解了,下午的陽光。
到達那裏的鐵塔廠,坐在車棚裏自行車的車架上,腳掌上很不是滋味,看他人都在水槽旁掬水喝,後麵到達的人愈來愈多;後來在叫集合了,站起來時有些輕飄,排隊時記得二班裏以前的同學在開玩笑,他在說,恐怕不會是考驗我們吧?翻過牆去就是我們的出發地農副職中。
走到外麵,低頭站在空氣裏,看見地上車輛旁是虛弱的日光,交錯著映落著各種模糊的影子。在擁擠的街道上穿行,電影院裏又開始響著鈴,空洞的鈴聲在午後的大道上傳不多遠就消逝了,看著其未改變的模樣,以前來時,在小學裏,仿佛要親切許多,在而今突然發現已變的如此嚴肅和蒼老,狹小的空間。
小店的喇叭裏幾天以來都放著心太軟,每次走過都聽見一句話,聽它越來越響亮,聽它越來越低弱。終於看見始終都在湧動的人群,驀然感受到安全和熱切,即使他們在寂寂的流動。
在那裏的商店外停滯,走入對麵的光盤店,又看見以前見過的光盤,濃重的色彩;在飾物店的邊上,也是類似的一家,這裏最多的看見子敏,許多都沒見過,子敏豔容的模樣,又是略微參差的牙齒,露在外麵,終究在放手,放手,體察自己依戀而無奈的影子。
聽見那裏在放著子敏的歌曲,聽著它的前奏,聽著子敏的聲音逐漸漫布在大街上,他人沒有表情的臉孔,從那裏走開,音樂越來越淡,仿佛在拋棄或被分離,寂惘著,有一點想哭泣。
從精品商廈裏出來,裏麵是冷清的景象;走向那裏,又聽見前奏,海濤聲一陣陣的湧起,浩大而繁密,想掩埋誰麼,在遠遠的世界裏奔騰和飛濺,一刻不想再離去,想要沉湎於子敏的懷抱。
下午的時光終於開始流逝,流逝的悄無聲息。
走路的時候走得多麼漫長,一個半小時,參觀的時刻多麼短暫,五分鍾不到,同學都在說,這簡直是開玩笑,從那些類似於以前看過的任何一家機械廠的布景裏走過,似乎來到一個遙遠的城市來撿拾一粒缺失的鈕扣,疲憊逐漸漫上心房,在下午的空氣裏散開。
鐵塔廠裏遠處有個很大的湖,同學在說,跳下去遊個泳,湖邊有稀疏的樹木排著,陽光照耀著,隱隱的顯出一些風致,寬闊的工廠地麵上放著銀白的鐵杆,在陽光下有些閃爍,巨大的吊車停滯在頭頂上很高的地方,廠裏車間的有些玻璃已碎了,似被一個遺棄的房間。外麵的場地上有一個籃球體,下麵有一個鐵製的基座,不知表示了怎樣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