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這輛馬車雖然看似低調,但它這車身上所用的沉香木,絕不是平凡普通人家所能消耗得起。
是以,底下的這樣一番舉動,倒是沒費多少力氣的就讓他們樓上這些人漸漸地從一陣打鬧之中恢複了平靜。
不過片刻後,好戲,果然來了!
隻見,方才所路過他們茶莊樓下的轎攆在遇上那馬車的第一瞬間,轎夫所做出的第一反應,自然是為其讓路。
然而誰曾想,他們轎中的人竟突然下了死命令,對他們道:“讓什麼讓!”
“就憑本王在這京中的身份,本王倒是看要看看到底有哪個人能讓本王讓!”
“不管怎麼說,本王可都是當今聖上的親皇叔!”
“就算他獨孤滄瀾在這朝中一手遮天又如何?嗬,終歸還不是和本王一樣,都是給皇上做牛做馬的。既然如此,咱們也算是棋逢對手,他好好地一個攝政王殿下,何必又一定要強摁著本王低頭?”
不用想也知道,一開口說話就火藥味兒十足的,自然是賢王那廝無疑了。
這會兒,他儼然是在這路上專程找獨孤滄瀾挑事。
但獨孤滄瀾又何曾怕過他?
不說別的,就拿他手中所沾染過的那些人命來說,這京中還真是難得有幾人能夠在挑釁他時,能像賢王這般無所畏懼。
此時,攝政王府的馬車內,納蘭越正昏昏欲睡地靠坐在一旁。
倏地,車停了。
車身一抖,納蘭越也跟著動。
頓時,她的頭就這般猝不及防地撞上了車身的輪廓。
無意間,納蘭越被疼得“嘶”了一聲。
“怎麼?這就撞壞了?”
這會兒,獨孤滄瀾在察覺到一旁的動靜後,才從一堆政事中抬起頭來,暖著眉眼,稍稍凝視了納蘭越一瞬。
接著,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抬手,就罩住了納蘭越方才被撞得略微有些紅腫的地方。
下一瞬,他則更是不顧納蘭越的害臊,在那裏微眯著眼神,給她吹氣道:“皇上,方才都是本王的不好。”
“未能及時注意到你……竟然坐在這馬車裏睡著了……”
不知為何,納蘭越敏銳的感覺到自家小瀾子在開口說出這話時,語氣裏無意間仿佛摻雜了絲淡淡的縱容與寵溺。
可是,縱容她能理解,寵溺……這又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她在今天總覺得自家小瀾子在不戴那張冷冰冰的麵具之後,一張臉,無論怎麼看怎麼都好看得耀眼。
哼,這樣想來,也就無怪乎賢王那個惡心的糟老頭居然會在今日的朝堂之上對著她,想要提出讓攝政王主動聯姻之事。
哼,這怎麼可能?
她納蘭越才不會蠢到把自己最最中意的小瀾子讓給別人!
莫非,他納蘭尹峰還真當她傻?
怕不是那人自己才應該是最蠢的一個。
納蘭越在微微眯眸想到這裏時,不經意間,竟是又撞上了自家小瀾子看著她時,那種隱隱藏著絲深意的眼神。
不知道為什麼,納蘭越對他這樣的眼神總是有些承受不住。
是以,納蘭越眸子一轉,粉嫩的唇瓣稍稍一抿。
這會兒,她的腦袋就緊緊貼在他的顎下,禁不住微微紅著個臉,在那兒低聲道:“小……小瀾子……你不是已經給我吹吹了嗎?”
“你……你幹嘛,現在還要離我這麼近?”
“還有……這車……怎麼會突然停下了?孤影呢?孤影他怎麼不說話?”
漸漸地,隨著納蘭越這軟軟糯糯的聲音一出,獨孤滄瀾的氣息,這下不由愈發的渾濁。
登時,他不免在那兒眯著眸光,深吸口氣。
倏地,他轉眸,望向車窗外道:“孤影,說話,怎麼回事?”
這時,孤影端坐在車欄邊,總算是聽到了自家主子對他的吩咐。
於是,這個時候,孤影不禁一手握住韁繩,一手緊緊扣住自己腰間的長劍,道:“回稟王爺!”
“前麵有轎攆擋路!”
“月白統領方才已經過去交涉了,但……那好像是賢王的轎攆……一時之間,屬下猜想,他應該不會輕易妥協……”
儼然,孤影嘴裏所說的“輕易妥協”的意思,就是指賢王今天在和他們家殿下又唱了一出對台戲之後,這是肯定不會輕易地為他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