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僵持一會,歐陽鋒與洪七公頭頂和後輩透出一縷縷的白氣,漸漸越來越濃,二人均是連連催逼,加強內功力道,經過龍駿體內挪移後勁道互轉傳送出來,歐、洪立即運勁反擊,歐陽鋒抵著洪七公的掌勁,洪七公卸禦著歐陽鋒的力道,對峙愈久損傷內功愈多,拚了幾個時辰後,一個神色愁苦,一個則呼呼喘氣。
龍駿亦不敢貿然收勢,隻因這乾坤大挪移初學不久,尚未能融會貫通,倘若倏地停止運功化解,兩股勁力衝激在體內,不死亦殘,此番拚鬥定然定然維艱,苦在無法退避,隻得竭力撐持,待二人內力耗盡衰竭,再作道理。
石素清鬥見歐陽鋒神色萎靡,難以動身,心想此時出手襲擊即可為父報仇,又能替駿哥解圍,當即收掌不攻,轉身擊向歐陽鋒的背心。
楊過交手百回合從對方武學路子,知道她並非自己日思夜想的小龍女,驀見她轉身拍擊義父後心,忙出手製止,揮掌劈向石素清的肩頭,迫她回身自救。
石素清心道肩頭中掌不過輕傷而已,但勢要先擊斃歐陽鋒,為了父仇和駿哥的安危,受點傷痛又何足道哉,當即吸口氣封住左肩穴道,右臂貫力瞬間拍下。
龍駿大驚,擔心她的安危,又苦於無法開口,向她猛眨眼睛。石肅清隻道示意她快些下手,哪還遲疑,摧勁落掌,孰知玉掌剛觸到歐陽鋒的後背,一股強大的吸力便將她粘住,楊過伸掌碰在她的肩頭,也隨即被吸住,四人內力相互挪移相抵。
龍駿生怕清兒受傷,瞧她嬌軀一顫,秀眉緊蹙,便知內力正向她經脈衝激,這當兒哪還會顧及自己會否受傷,急忙將兩股內勁合二而一,接著丹田聚氣以一己之力將洪、歐二人內力卸回,這次可是以硬碰硬,中間實無半分花巧,倘若二人合力加勁相拚,他夾在中間勢必重傷不可。
哪知北丐西度雖然俱是當世之雄,但互耗多日,又被龍駿加勁轉送,均以精力垂盡,此刻強弩之末不能魯縞,二人給他內力反激,同時委頓在地,臉如死灰,難以動彈,龍駿忙扶住石素清搖搖欲墜的身子,替她推宮過血,疏通滯氣,幸得二位宗師內力衰竭,否則定受內傷不可,推拿片刻清兒便已悠悠醒來,驚魂未定,哇的一聲,伏在他懷內哭了起來。
龍駿抱著石素清,轉頭向洪七公道:“洪老前輩,沒事麼?”洪七公二人呼吸艱難,均不回答,他又在楊過背心“至陽穴”輸入一股真氣,這穴道在第七脊椎之下,乃人身督脈大穴,真氣注入督脈,促暢體內滯氣,片刻也便醒來。
龍駿本想扶洪七公進山洞休息,後者輕輕搖頭,三位少年才知二人受傷極重移動不得。楊過守在歐陽鋒身旁生怕那少女又來為父報仇,龍駿又勸她一陣,石素清見歐陽鋒氣息奄奄,重傷難愈,一時難以委決,想到西毒十八年前闖入明教聖地欲偷取乾坤大挪移心法,致使爹爹走火入魔,如今他亦重傷在駿哥的此神功之下,亦算因果報應。
龍駿扶著清兒在山洞中休息一夜,楊過則睡在歐陽鋒與洪七公之間,隻怕二人半夜裏起來拚命,次晨三人見二老日漸萎靡,楊過四處挖掘山藥,石素清負責生火熬藥,龍駿為歐、洪二人分別注入一股先天真氣驅供療傷;石素清不親手殺歐陽鋒已是難得,要她服侍兩位宗師喂藥,老不大樂意,如此修養數日,才複元少許生氣。
這日洪、歐二人相對而臥,洪七公忽然叫道:“臭蛤蟆,好端端的比鬥恁地心壞,出手偷襲,弄得兩敗俱傷卻又何苦來著,連一個小娃兒都敵不過,你也不知羞?”歐陽鋒道:“你也不一樣敵那娃兒不過,卻又來笑我怎地?”
洪七公拂然道:“我還有許多武功尚未使出,你若不跟著瞎攪合,三百招內定能打得他一敗塗地,你聽過丐幫的打狗棒法沒有?他那小娃子又如何能拆解?”歐陽鋒嗤之以鼻道:“吹牛!打狗棒法有什麼了不起,我也有許多武功未用。那娃子再了得也難敵我蛇杖法,你信也不信?”
洪七公不服氣道:“好,那咱們再跟那娃子較量較量,老叫花將打狗棒法招數傳給那女娃兒,你將杖法架子教與你義子,然後均擺給那娃子瞧,看誰能難倒他,就怕到時他把你杖法盡數破掉,氣壞你這臭蛤蟆,哈哈!”
歐陽鋒一怔,叫道:“老家夥也忒小瞧人,就是這麼著,我怕你怎地?”二人心念甫動,便喚來楊過等三人,要與龍駿再比試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