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輪法王雙臂一振,將二人拋出丈許遠處,同時兩股內勁透入二武的身上,經脈被封製,兩人登時動彈不得,法王冷笑道:“乖乖的跟佛爺走吧,免得當麵出醜,辱沒了桃花島的威名。”
楊過深知對方的厲害,但激起俠義之心,霍地站起,小龍女拉了下他的衣袖道:“過兒,這老和尚很厲害,咱們打他不過的!”楊過聞言驚呆,想到縱是與姑姑齊上也敵他不過,一時踟躇未定。
金輪法王沒有將楊過二人放在眼中,卻暗運內力,時刻留心龍駿動靜,以防他突然出手偷襲,忽聽臨座不遠處一位青年嘖嘖兩聲,說道:“心無可為喻,凡喻心者,不得已而權為仿佛;堂堂得道藏僧,竟然甘願作為蒙古爪牙,可知權為仿佛,所言非虛!”
金輪法王聽到青年以佛語變相挖苦於他,卻也不惱怒,尋聲望去,隻見那位俊秀青年,輕搖手中折扇,氣度閑雅,同桌為四個壯年,非中原服飾打扮,想必大有來頭。
他武功卓絕,雖知幾人功力不弱,卻與他仍差上兩籌不止,加起來也鬥他不過,但如聯手相抗,那就不容易應付,還是擒黃蓉要緊,當下道:“事不關己,還是明哲保身為好!”
青年長聲吟道:“仗劍行千裏,微軀敢一言,倘若路見不平仍要忍氣吞聲,那俠義二字又從何而來?”
在場的龍駿、石素清、楊過等人聽後,各自點頭,雖都不懂佛經詩詞之意,卻明白路見不平行俠仗義,隻有黃蓉心中一動,沒想到青年才學如此淵博,想必大有來頭之人。
金輪法王哼了一聲,再不理他,向身旁的徒弟使了個眼色,霍都踏步上前,知黃蓉武學不俗,當下暗自運勁,伸手去拉她手臂,口中說道:“黃幫主,請了!”
黃蓉玉容慘淡,不宜與人運力過招,左手按住小腹,顯是在暗忍疼痛,滿懷懇求的目光,望了龍駿背影一眼,無奈退了一步。
不遠處的青年見狀,也不動身,伸出食指虛空一點,一道柔和的氣勁射出,正打在霍都的手臂曲澤穴處,霍都“哎呦”一聲,手臂登時失去了知覺,暗中被龍駿桌下掌風一震,飛出窗外跌落街心,與此同時楊過已拾劍護在黃蓉的身前。
黃蓉見青年出手虛空戳指,勁道不凡,正是大理段家一陽指的精髓,心下沉吟:“大理國一陽指功夫,是段家世代相傳,傳子不傳女,更加不傳外人,直到一燈大師手中,為了要克製歐陽鋒,才破了不傳外人的祖規,將這門神功先傳給王重陽,再傳漁樵耕讀四大弟子,難道這位青年與大理皇室有所幹係?”
金輪法王兀自驚異,想不到他年紀輕輕,竟也身懷上乘武學,表麵神態仍是莫不在乎,淡笑道:“小施主武功雖奇卻也未必精純,倘若跟這幾位不是一路,便就請自便,若要強出頭便留閣下的萬兒,貧僧掌下不傷無名小卒!”
青年折扇一揮,吟詩道:“段南倚雲秋晚情,楓林夜月聽雨聲,在下與那幾位素不相識,但念武林一脈,仗義援手那也是習武之人份內應當,大師乃西藏高僧卻背離慈念,有違佛家宗旨真言,正所謂多行不義,請大師三思!”
黃蓉聰明絕世,默念詩句,從中猜出此人的名字,應是南方大理人氏段楓,龍駿雖也智商奇高,但對於古代詩謎卻並不知曉,更不懂打鬥之前先吟詩是何用意?
金輪法王聽他文鄒鄒的禮數有佳,氣度閑雅頗有儒家之氣,又用佛言點化,心中並不領情,他稱雄西藏,甚有謀略,想到一戰再所難免,有十八金剛壓陣護法,卻也不怕對方眾人合力,嗆啷一響,從袍子底下取出所剩一隻金輪,冷笑道:“你要逞強,那便一起留下吧!”
當下膽氣勃發,轉向窗口叫道:“龍小兄弟,你也一齊上麼?”他生怕一會龍駿出手偷襲,攻他個措手不及,反正一戰勢在必行,不若一起動手免得待會分心提防。
龍駿霍然起身,轉過頭來,淺笑道:“那還要看有沒有這個必要,國師勿須抬舉在下,該出手時自然不會讓閣下失望!”黃蓉與楊過見龍駿欲出手對敵,心中登時塌實許多。
金輪法王雙眉倒豎,轉身向十八番僧嘰裏咕嚕說了幾句,十八金剛聽後同時躍起,紛紛大喝,口念密宗真言佛語,搶上擋在龍駿的麵前,四名番僧當胸推掌,餘下僧人跟著出招推掌。
龍駿見來勢凶猛,忙喊道:“清兒,快閃開!”當下沉腰坐馬,雙掌各劃半圈,呼的一聲,左右各推出一招“亢龍有悔”,掌風雄厚之極,一合之間震得四名番僧飄出丈許,跌落酒桌上,登時杯盤狼藉,混亂不堪。
其它十四名番僧見他如此了得,一招之間便震傷四人,當即變成兩排,各自抵住前一人的後心,施用並體傳功,排山掌推向龍駿的前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