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哈哈笑道:“我聽說你武功不錯,心腸也熱,卻要娶自己師傅為妻?後生可畏啊,一位武功卓絕叱吒群雄卻不合群,一個行事離經叛道又邪得可以,兩位少年今晚都讓老夫識見了。”
程英扶著龍駿手臂,含情脈脈,滿臉盡是溫柔之色,擔心道:“龍大哥,你中了冰魄銀針的毒,這該如何是好?”
黃藥師、楊過、陸無雙等很擔憂,深知這毒厲害得很,龍駿微微一笑道:“此毒對我而言,並不打緊,隻要略微運氣,毒性自可而解,你們不必為我擔心。”
陸無雙充滿崇拜的目光,虔誠道:“龍大哥,瞧不出你年紀輕輕,武功也忒高深了吧,受傷之下竟把李莫愁打跑,那要是等傷好了,還不一招取了魔頭的性命啊!”說著格格笑了起來,眾人聽她說的有取,也不禁莞爾。
龍駿望著黃藥師,問道:“聽黃島主適才所言,郭大俠與群雄被蒙古兵盡數擒拿,除非中了毒暫時散去了內力,否則幾千蒙古兵未必敵得過中原群雄,看來又是那趙思月的毒計了。”
黃藥師點頭道:“不錯,他們中了西域的悲酥清風,這種毒無色無味實乃氣體,施放到空氣中的時候會有嗆眼的跡象,中毒者渾身酥軟,卻不是西域最厲害的迷散藥,聽聞西域番僧有一種叫十香軟筋散的藥,不知覺就中毒癱倒,全身的內功半點使將不出,毒素在體內久了若無解藥會消除掉高手的內力,日後與那刁蠻狠辣的公主交鋒時候可要時刻當心才是。”
四位少年頻頻點頭,夜色將明,黃藥師讓眾人進屋詳談,當下講述了自己追蹤蒙古兵和闖入軍營的經過,趙思月身旁高手如雲,此時除了百損道人、鬼麵人、任蒼傲以外,還收羅許多西域和關外的高手,要去偷解藥救人質恐怕棘手得很。
當晚命程英在室中加設一榻,三人聯床共語,談談說說甚是投機,黃藥師落落寡合,生平實無知己,雖以女兒女婿之親,也非真正知心,不料到得晚年,竟遇到兩位少年,楊過對世俗本就不通,脾氣又倔行事多走極端,而龍駿在國外孤兒院長大,所受的教育和思想更是與古代人大相徑庭,三人寥寥數語,大是情投意合。
天色大亮,楊過沉沉睡去,龍駿心知黃藥師所來,定是要他出手去解救群雄,當下趁暇盤膝運功,輕鬆逼出毒氣,內傷接近痊可,體內真氣激蕩不已,無法安心靜坐,走出房外,向四處張望,石素清已去兩日仍不見歸來,他心下揣揣不安,惟恐她會有事。
思念起伊人,心中鬱鬱寡歡,真氣流轉四肢百骸,熱血沸騰,口中禁不住發出一片聲嘯,這聲音猶如龍吟大澤,虎嘯深穀,遠遠傳送出去。
黃藥師當他起身出房的時候早已知覺,聽到他的清嘯之聲,不料他內功竟然如有三四十年的造詣,不由得驚喜交集,暗讚少年奇才。
黃藥師心想:“我年輕的時候絕對沒有這般功力,盡管現在年邁,力氣因年老而衰竭,內功卻是越練越深,殊料竟然與他不分高下,倘若這少年早生幾十年,當年華山論劍,天下第一的頭銜非他莫屬!”
龍駿掛念玉人,加上內力充沛難平,這一縱聲長嘯,初時清亮明澈,漸漸的越嘯越響,猶如雷聲隱隱,晴天中驟起的霹靂,轟隆隆一陣急響,持續了半個時辰之久,非但沒有衰竭,反而氣功愈來愈壯
黃藥師聽得也不自禁暗自佩服,覺得他的內力亦剛亦柔,非當時任何高手所能及,據他所知王重陽的先天功以道家氣功為主,多是走柔緩的路子,而洪七公的降龍十八掌卻是以陽剛猛烈為主,像這般剛柔並濟不分高低的內力從未所見。
心想他內功深厚,不知他臨陣交手的武藝可有漸進,心下一定,欲試他一試,當即起身出房來到龍駿的身後,待他吐氣站起,說道:“龍駿小友,適才聽你內功雄渾,不知武功提升到何等境界,老夫想與你切磋三百回合,你瞧怎樣?”
龍駿閑來無事,剛好傷勢痊愈,正想試試自己到底有何進步,而黃藥師這種極數,正是高手夢寐以求的對手,聞言心頭一喜,說道:“那敢情好,請黃島主指教一二。”
黃藥師近十多年來少與人動手,修為也更精純圓熟,點了點頭,左掌翻起,斜劈他的右肩而落,叫道:“看招!”
龍駿心想對方是長輩,總不能第一招就用全力跟他硬拚,當下身子微移,錯過對方手掌寸許,黃藥師隻覺手掌眼看劈到,竟擦肩而過,不知如何落空?
黃藥師跟著右手柔軟一拂,正是蘭花拂穴手的精妙招數,點向他左頸“天鼎”“巨骨”兩穴,龍駿仍不出招,腳步不動身子微側,兩道指力卻隻差了半寸無功而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