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駿左手“無相劫指”點出,右臂橫削,劈出一道刀勁,正是“爛木刀法”,跟著縱身飛躍,踢出“少林穿心腿”,勁風過處,腿影翩飛,翻身下擊時候已換成“般若禪掌”,隻要是七十二絕技中,空手能使的武功,逐一施出兩下,身法罕見。
在眾人眼中,如同幾十位身懷不同絕技的少林僧人,圍攻合鬥一人,火工頭陀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忽然啪的一聲,一下“左右穿花手”拍在他的右肩,力道也不甚強,但隨機一股勁氣透入經脈,破了他的護體罡氣,立時氣息閉塞。
火工頭陀不及細想,反手還了一掌,打在龍駿心口,這一掌拍在別人心口,勢必重傷吐血不可,若是一般高手,當場便會掉了性命,但覺青年胸口一股勁道隨外力而生,被九陽真氣反激彈開,更震得他手臂火辣辣作痛。
龍駿一招得勢,左手以內功壓住他丹田提升的真氣,跟著左掌推出,打在火工頭陀的胸口,後者內息難行時,給他一掌拍到,饒是內功雄厚,但仍免不了噴了一口鮮血,仰身摔到在地,一時真氣提將不上來,動彈不得,十幾名戒律堂弟子手持禪杖,製住受傷在地的頭陀。
龍駿合什施禮道:“晚輩參見方丈及兩位高僧。”
苦乘歎道:“少林建寺數百年來,曆代高僧中曾有一位北宋無名僧兼通二十四門絕技,號稱“二十四神僧”,武學與佛法修為深不可測,晚年收有簫遠山和慕蓉傅兩位仇家為徒,以佛法點化戾氣,功德無量。但龍少俠竟將本寺七十二項絕技融會貫通,老衲甚是不解!”
龍駿心想:“我那裏精通任何一項,隻是熟記於胸,以渾厚的九陽神功和易筋經催動施出拳法、掌法、指法招數,外形不差分毫,但內功非各自絕技的內功心法,但武掌修為高深後,一門通則百項通,未必須修習每門絕技的內功,上乘武掌大同小異,殊類同歸,那也不必多加解釋,若當場說出蹊蹺,生怕火工頭陀不服,辱及少林威名。”
龍駿猶豫不決,尚未開口,突然大雄寶殿西南樹林中傳入一個清朗的聲音說道:“天下誰能將七十二絕技融會貫通,在下倒要印證一番,嘿嘿,少林乃武林北鬥,中秋大會竟佛門弟子自相殘殺,可笑可笑!”頭兩句說出之時,尚在百丈之外,聲音清晰如旁,內功之強當世少有。
後兩句出口時,已近在山寺牆外,待“可笑”甫歇,一道綠影飄入寺院大殿中,淩空一拂,一股陰寒之氣掃過,擒住火工頭陀的十八名羅漢弟子被勁風拂中,渾身顫抖,悶哼幾聲摔到在地,兀自打著冷戰,有幾個功力較低的弟子,臉上掛上一層薄霜。此人身法匪夷所思,掌含陰寒之勁,先聲奪人,不由均向他瞧去,但見這位青年二十七八的年紀,一身淡綠衫子,眉清目秀,頗有幾分儒家書生之氣,段楓瞧了一眼,心頭大震,不禁退了一步,心忖:“當真冤家路窄!”來者正是蘇姑慕蓉雪。
他那晚從火工頭陀之手奪得易筋經,卻被冰蠶吸住手指,毒性侵入筋脈,無意中修習經文圖功,卻將冰蠶毒混合易筋經練成奇厚的內功,幾日後潛入寺中欲除去段楓,雖拍了一掌卻被苦慧苦智及時阻擋,他那時易筋經隻練就了四五成的樣子,唯恐不敵便逃出少林寺外。
這個月來潛心修武,易筋經已領悟七八成之多,加上冰蠶寒勁,自忖武功更在一流高手之上,恰今日中秋,聽得山寺鳴鍾,便悄然上峰瞧個熱鬧,順便看下段楓內傷勢是否複作,卻將火工頭陀與苦智、龍駿比鬥觀於眼內,心忖若要稱霸武林,重出江湖,當須計壓少林不可,見龍駿功力奇高,拳腳生癢,想到酒樓曾輸於他,心生不憤,暗想:“我此時易筋經大成,難道還懼你不成麼?”故此現身古刹,欲趁機震懾少林,技壓龍駿不可。
苦乘合什道:“請問少俠尊姓大名,駕臨弊寺,有何見示?”
慕蓉雪傲然道:“在下複姓幕蓉,單名一個雪字,傳聞天下武學出少林,今日有緣造訪少室山甚感榮幸,但見佛門善地,欺師滅祖,同門相殘,嘖嘖,什麼武林北鬥未免言過其實了吧!”
眾弟子聽言無不變色,原來他是來生事的,苦乘方丈也不動怒,平和道:“少俠遠道而來,弊寺禮數不周,請莫見怪,本寺出此叛徒實及佛門罪業,公子何以出手阻攔,不知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