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內唯有童姥的武功可與二人一爭雌雄,心忖:“今朝本派重出江湖,欲稱霸武林,偏冒出兩個娃子,著實了得。”她有心考教一番,威懾全場,說道:“兩位好俊的身手,後生可謂啊!”話音甫落,伸手在酒杯中沾了兩沾,逆運北冥真氣,兩滴酒珠登時凝成兩片薄冰,屈指連彈,各向二人膻中穴射去。
瑩光一閃,勁道奇快,慕容雪運功易筋經與冰蠶毒質,揮手一接,這生死符入體即化,但他體內寒毒遠勝薄冰,是以冰片觸到他掌心卻不融化,勁力卸法貼在他的手心仍是一片薄冰,跟著右指朝著童姥淩虛一點,使出慕容雪家傳絕技“參合指”無聲無息,指風陰寒透射。
龍駿運轉體內九陽神功,全身真氣熾熱,也是揮手相迎,這片薄冰被他真氣相加,登時消失了勁頭,化成一滴酒水,沾在了他的掌心處,與慕容雪以寒卸冰完全相反,見他發出一指,有心與氣較勁,右手同樣食指一戳,施出大理的一陽指,嗤的急響,指力渾熱激出。
童姥哦的一聲,大出意料之外,當即右手食指指天,左手食指指地,在胸前各畫出了一個半圈,合成一圓,兩股極陰極熱的指力射在其上,兩聲脆響,指風頓時消散,反留下兩股白氣蒸蒸飄散。
眾人見童姥武功實在不可思意,輕描淡寫同時化解兩大高手的指力,兩位青年適才均已露了一手,諸人當知其深不可測,此時被童姥神奇罡氣所擋,化解於無形,更是敬佩不已。
百損道長、任蒼傲武功路數與靈鷲宮頗有些淵源,見他神功化去,鼻孔中噴出兩條淡淡白氣,各是震驚,對望了一眼,均想“是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
龍駿深知數月前與她交手,實在大占便宜,若非對方當時體中內息突變,功力突然減弱,才被自己有機可乘,否則哪是她對手?今日真力相試,果然深不可測。
慕容雪身子微震,見自彼合力仍破不開對方的罡氣,暗自驚詫:“我也忒枉自尊大,隻道神功練就,便此天下無敵,哪知先敗與龍駿,又搓於此人,看來日後須勤加研習易筋經才是,火候大成未必會輸於這二人。”
童老露出一手技驚四座,實極盡畢生功力孤拋一擲,以小無相功為基,施出“八荒六合唯我獨尊”神功,威力當真匪夷所思,即使他二人合指全力,寒熱相衝,也破不開那股薄霧罡氣。
本來距當今江湖一百五十年前,靈鷲宮與星宿派同源與逍遙門,武功路數同出一轍,由創派始祖依無崖子、李秋水、天山童姥三人悟性各異,分傳三位弟子不同武功,各有所長,實是量身打造。
後來機緣巧合之下,三人武功凝聚在少林弟子虛竹身上,他接任飄渺峰靈鷲宮宮主之位,使逍遙派的武功十之八九傳到靈鷲派,虛竹子將各路上乘武學刻於密室石壁之上,在他五十歲時,於諸般秘要融會貫通,並借佛法道經參詳,最終大徹大悟。
撰出一路修煉純陽最上乘的內功心法“九陽神功”,他雖為靈鷲派掌門人,但常憶起少林寺養育之恩,念及父母身世不由愴然,一夜下峰潛入少室山,夜訪佛寺古刹,故地重遊雖處境傷情,臨走時想起少林絕技天下馳名,涉及內功卻隻有一部《易筋經》,其中柔和內功與少林剛陽路子不符,修練起來自是不易成功,便將自創的《九陽真經》寫於四卷梵文的《欏枷經》的縫隙中,放於藏經閣的三樓天竺典籍內,以供少林後世有緣人習之與少林絕技相輔相成,發揚佛門光大。
殊料後世來兩百多年間,竟無一少林高僧瞻閱梵文典籍,藏經閣的掃地僧每月清理幾次也決不翻看,以至此項神功塵封一百多年無人習練,直到龍俊與覺遠抄經時,涼曬梵文佛經才偶然得之,其中玄機之處仍在佛家一個緣字。
至於靈鷲宮內,虛竹子極畢生精力才創出“九陽神功”,刻在了武學石壁的最後一項,他為了避免靈鷲宮與少林派同時練習神功必有所爭執,故此在梵文佛經中寫了漢文,卻在靈鷲派漢字行間用以梵文,全憑兩派後人的機緣,殊不知靈鷲派武學精深,非苦練內力循序漸進不可,所以後世曆代女掌門一步步修煉石壁上遺列的武學,練到“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處都因內力修為不足,而難再精進,誰再也沒有向下練去。
這梵文《九陽真經》自是無人習得,直到當世第十四代掌門童姥傅雪儀天賦異稟,練成了石壁上十之八九的武學,但不懂天竺文字也便沒有再深探下去,而是反複研究自身所學的武功,於這九陽神功未從涉及。
傅雪儀此刻抵製二人一冷一熱的指力,內息也兀自激蕩難平,心想若是單打獨鬥,二人尚有不及之處,倘若聯手,自己便決非二人對手,遂道:“念你二人年紀輕輕,有這般修為實屬不易,今日擅闖穀地壞了本宮的清幽不便深責,若無它事,速速離穀去罷。”龍駿聽到石素清被困在少林寺內,明教大舉向少室山進發,若不及時前去阻止,勢必大大出手互有損傷,到時反中了蒙古軍的奸計,此刻更無心逗留,心道:“今日對方人多勢眾,各個身懷上乘功夫,若當眾叫公孫止交出絕情丹絕非易事,記得電視裏有演到,情花根下的斷腸草可以以毒攻毒,不妨采得幾株驅除小龍女身上的情花毒,免得節外生枝,還是速去少室山為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