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洶湧而至的屍潮,韓憲臣再也沒有了趾高氣昂的感覺,他惡狠狠地盯著趙毅,但眼神中怎麼看怎麼透露出一絲驚慌和恐懼。
在指揮車的協調調度下,潰兵組成的裝甲部隊迅速調整好陣型,輕型裝甲救護車、履帶式搶修車、重型戰術卡車和單節翻轉式架橋車等非戰鬥型裝甲車被安排在陣型中間,外圍則是H63中型主戰坦克、哥薩克步兵戰車和PZ-22輪式裝甲車。
外圍的各式主力坦克、戰車漸次開火,將蜂擁而至的屍群壓製在了千米開外,但隨著後續屍群的聚集,屍群的前沿仍然在不斷推進。韓憲臣惱怒地向趙毅喊道,“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打開庇護所大門,不然你就死在這裏吧!”
韓憲臣的聲音被湮沒在機槍與火炮的轟鳴聲中,連他自己都聽不太清楚。旁邊的中年軍官看明白了他的意思,趴在韓憲臣耳朵邊大喊,“營長,現在不是搶庇護所的時候了。別說庇護所根本裝裝不下這麼多人,就算能裝下又怎麼樣,咱們根本守不住,喪屍太多了!咱們得馬上突圍,必須在彈藥耗光之前衝出去!”
韓憲臣恨恨地點點頭,轉頭向指揮車走去,走了兩步仿佛想起什麼,回頭把手槍指向趙毅,看來他是想槍殺趙毅泄憤。
趙毅哪會等到他動手,右足一跺,瞬間沒入地下。進入地下後他找到劉作宇兩人,帶著兩人以最快的速度把庇護所裏剩餘的所有物資裝進山神印,隨後又在庇護所地下安放了兩個集束炸彈彈箱。
重達300公斤的彈箱裏麵裝有150個子炸彈,每個子炸彈都有相當於反步兵地雷的威力,一旦被引爆,這些子炸彈會將庇護所徹底摧毀。這種彈箱在國際上實際屬於禁用武器,因為每次使用時基本都會有10%的子炸彈不會被引爆,成為戰後平民的傷亡隱患。
這兩個集束炸彈彈箱是趙毅費了好大功夫才從張鈞手裏敲出來的,是安全部海外行動的戰利品,不在戰委的武器監控範圍內。在末世之中,當然不會有什麼平民傷亡之類的概念了,一旦庇護所被徹底摧毀,哪個平民還會來這種地方。
趙毅忙完這一切的時候,韓憲臣的裝甲部隊已經壓製不住屍群,所謂的突圍也徹底宣告失敗。他們反而被屍群擠壓在庇護所旁邊,失去了輾轉騰挪的空間。
中年軍官眼見屍群已經近在咫尺,不經韓憲臣同意便在內部頻道裏吼道,“所有機槍手帶武器上庇護所的牆頭,進行火力支援。其他所有坦克包括戰車在牆外排成兩層梯隊,一定要把這一撥兒屍潮頂過去!”
在對付大規模喪屍這一方麵,裝甲部隊最有效的武器不是火炮,而是重機槍。H63主戰坦克的假想敵是敵方坦克,所以儲備的彈藥也以穿甲彈、破甲彈、碎甲彈為主,這幾種彈藥麵對喪屍時殺傷效果遠不如機槍明顯。而且就算換上榴彈,也隻能殺傷遠處的喪屍。
重機槍跟火炮不一樣,不擔心殉爆,不擔心誤傷友軍,在12.7mm口徑子彈的掃射下,喪屍像麥子一樣倒下了一茬兒又一茬兒。
這一幕與曆史極為相似,事實上,導致大規模騎兵衝鋒退出曆史舞台的,同樣也是重機槍。自從1893年,羅得西亞50名步兵使用4挺馬克沁機槍擊退5000名祖魯人的猛烈進攻、留下3000多具屍體後,重機槍就成為了血雨腥風的代名詞。
可是喪屍不是祖魯人,它們沒有神智隻有本能,絲毫不畏懼死亡,因為他們早就已經死去。綿延的屍潮一直鋪到視線範圍之外,無數的喪屍已經衝到了裝甲部隊的麵前!
縱然與這股潰兵是敵非友,趙毅三人仍然被浩大的戰爭場麵所震撼,這是人類現代武器與喪屍數量優勢的一次碰撞,呼嘯的火炮、怒吼的重機槍,這些都無法阻擋屍群蹣跚但堅定的腳步。
劉作宇在地下目不轉睛地盯著戰況,對於想要從軍博前程的他來說,上麵發生的每一幕都是價值驚人的財富。他希望通過觀看戰鬥找到應對喪屍的最好戰術,因為不久之後,站在那裏對抗喪屍的將有他一個。
屍群已經開始往坦克和步兵戰車上攀爬,到了短兵相接的時候了。H63主戰坦克和哥薩克步兵戰車的共同特點在於,它們並沒有列裝同軸機槍和航向機槍,隻是在車體上方安裝了置頂高平兩用機槍。也就是說如果要操縱重機槍,射擊控製人員必須暴露在外麵。
實際上原本這種高平兩用機槍屬於遙控武器站的一部分,但浩劫爆發後隨著陰氣的逐漸濃鬱,遙控元件已經失效,隻能改裝為原始的外置機槍,將機槍手暴露在外。
如果用於壓製遠處的喪屍,這種暴露機槍手的缺點完全無所謂,反正喪屍也不會開槍。但是當喪屍衝到身邊的時候,這種缺點就很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