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都市東南數十公裏外的苑陵,24軍步兵第70師、第72師殘餘大部被擠壓在長度僅七公裏的穀地裏,憑借豫西山地最東段險峻的山勢進行最後的抵抗。
山穀兩端利用損毀坦克和裝甲車作為支架,臨時構築了高達十五米的戰時防禦工事,七米寬的工事上停滿了步兵戰車和重機槍組,槍聲像是打字機一樣,十幾個小時都沒有停歇,從黃昏打到深夜,又從深夜打到黎明。
山穀裏麵,所有坦克都被集中在工兵團築偽部隊搭建的大傾角平台上,將低平彈道高膛壓的加農坦克炮當做重型迫擊炮來用。底排彈、底凹彈和各式榴彈輪番在工事外的屍群裏炸響,但依然阻止不住屍群潮水般的攻勢。
動作敏捷的遊屍被幾萬人聚在一起的氣血味刺激的快要發了瘋,人踩人疊壓在一起,組成一波波的屍浪,甚至能達到防禦工事一半的高度。喪屍如洪水一般拍在臨時構築的城牆上,又被呼嘯的機槍子彈撕碎,沒等殘肢斷臂落地,下一波喪屍就繼續撲了上來。
舟橋團的履帶式架橋坦克高舉機械臂,構築出一個個人工製高點。兩個師的所有狙擊手都趴在上麵,利用特製反器材狙擊槍專門負責狙殺伏屍。即便如此,伏屍依然是對防禦工事最大的威脅,它們甚至能夠徒手破壞混凝土城牆。
已經脫困的陸航團派來的武裝直升機飛臨屍潮上空,隻投下幾枚中型航空炸彈,沒等在屍潮中翻起幾朵浪花,就匆匆返程。
70師師長雀嘉良剛從工事上撤下來,看著遠去的直升機,罵道,“要這群航空兵有特麼什麼用,扔這幾個破炸彈,連個響都聽不見!”
72師師長霍飛遞給他一支煙,“空軍不動,憑這幾架直升機根本管不了什麼事兒。再說他們都被嚇破了膽子,誰能想到喪屍會把同伴扔到六七十米的高度呢,現在這群慫貨都不敢把飛到300米以下了。”
雀嘉良深吸一口煙,鼻子中衝出兩條長長的白龍,“兩邊峭壁上已經開始有喪屍往下跳了,彈藥消耗太快,補給也跟不上。咱們怕是最多還能守兩個小時,再沒援兵,就真守不住了。老雀我當兵二十年,沒想到最後落這麼一個結局,真是不甘心呐。”
似乎是想在生命的最後一點時間裏,記住太陽的樣子,他緩緩抬起頭,隨即愣住了。
周力周強懸在空中,銀色的盔甲閃爍著太陽的反光,“我等二人乃是趙天師座下六甲神兵,奉天師法旨前來,此地可有話事人?”
雀嘉良急忙道,“這裏的事情我們兩個就能做主,不知趙天師是想?”
“我二人會將屍潮大部引往西北方向,到時候是你們唯一的脫困機會,一定要趁機向南突圍。我兄弟言盡於此,能否成事,全憑兩位自己把握。”周力周強躬身行禮,然後向工事外飛去。
周力周強聲音不小,下方的軍官戰士聽到後都隱隱發出歡呼聲。雀嘉良大喜道,“都還等什麼,都動起來,十分鍾,隻給你們十分鍾的時間組織。十分鍾之後,隻要屍潮鬆動,所有人都給我往南衝!能活不能活,就看這次了!”
周力周強一點點噴下誘導劑,每在一處噴下,屍潮中就湧起一座孤島,那是擁擠的喪屍在追逐誘導劑的氣味。像是拉起巨大的幕布,塞滿整個山穀的屍潮被兩個小小的人影引動,漸漸分離開來,一部分向北方流動,剩下一部分仍然在亡命進攻山穀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