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一撥不善來者
（他們十分清醒：搞這此無前例的新鮮事，盡管它是善舉，
且已征得上級黨委和領導重視支持；但若認真實施起來，
還定阻力和困難重重。首先來自傳統守舊勢力。這第一撥不善者，
不說來便來了嗎？）
時間已是“全縣農村扶貧工作階段性總結表彰會”三天之後。地點是在城南60華裏遠的太陽鎮。在鎮街一條並不繁華的街道上，有兩間雖簡陋卻已被粉刷一新房舍的門外牆上，並排掛著兩個木牌；分別是“津水縣委駐太陽鎮農村扶貧工作隊”，和“扶貧工作隊精神生理扶貧站”。大約上午八、九點鍾時候。新任“津水縣委辦公室副主任兼扶貧工作隊長鄭壬君，和省委特派員兼縣扶貧工作隊顧問郝舒韻，仍在室內清理著垃圾，打掃著衛生，規整安置著簡單的家俱。
“壬君哪你知道嗎？僅從剛才咱掛在門外那隻，‘精神生理扶貧站’的牌子後，暫時並未受到外界幹擾或反對的情況看，說明現在社會已進步多了。”舒韻邊擦著桌子邊無限感慨地說。“這事若放在‘文革’中或‘文革’前，也不說當地黨委政府會出麵，給你扣上一個破壞社會治安，擾亂社會風氣的大帽子，而加以幹涉禁止。就是當地那些滿咀仁義道德，滿肚子男盜女娼的衛道士們，亦會明裏暗中加以破壞騷擾哩。”
“舒韻，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咱幹這事若不宣傳到家的話，即便在改革開放早已深入人心的今天，仍然不會得到人們普遍的理解和支持。”壬君亦邊擦玻璃邊思忖地說。“更加可悲可歎的是：即便那些至今仍處精神和生理貧困的人群，亦會明裏出麵幹涉阻饒，暗中加以破壞的。所以，既然牌子已經掛出來了，咱雖已決心將此有功德的事進行到底，但還得時刻做好被人幹涉阻饒的說服宣傳工作，和防破壞的應急準備。”
“所以我想，咱除了聯係鎮黨委，連續召開群眾大會普遍動員之外；還需召開不同類型人員小型座談會，以達到讓咱的思路和善舉深入人心。”舒韻認真思慮著說。“且還應該深入重點人群中搞好調查研究工作。”
“嗨呀，舒韻哪，你知道嗎？俺這會兒突然覺得自己既聰明又幸福。”壬君突兀停下手中活，出神地望定舒韻，滿麵喜悅地說。“聰明的是能想到，聘你做俺扶貧工作隊的顧問；又深感幸福的是，有您在俺身邊當顧問，權當是俺又多了顆腦袋多兩隻眼；既想得深又看得遠多了。”
“就你愛給人家灌迷魂湯戴高帽子；讓人總是暈暈乎乎的。”舒韻滿意地輕打對方一拳說。“快別淨說閑話了，抓緊安置辦公室吧。不然一旦牌子打出去，會馬上給你來個顧客盈門。”
她的話音剛落，突聽室外熙嚷之聲。且清晰聽到兩人對話聲。
“哎，大概就是在這兒了。”似有人指著這兒的辦公室說。
“不錯，應該是這兒。你們看這賣狗屁膏藥的牌子都掛出來了嘛。”又像另個人指著牌子念：“‘津水縣委駐太陽鎮扶貧工作隊辦公室’。嗬，真正的貓膩在這兒哩。你們看‘扶貧工作隊精神生理扶貧站’；哼，好一個忝不知恥！”
於是，門口便有人大聲叫道：“扶貧工作隊辦公室有人嗎？”室內。壬君向舒韻丟個眼神。意思是：該來的重於來了。聽口氣定是來者不善。俺去應付。
“大白天又大敞著門。怎能沒人。”鄭壬君淩厲地答著，出門問道：“幾位先生有事嗎？”“沒事誰來幹啥？”氣勢衝衝五、七人中，一個五十上下年紀，留大背頭男子挺身拤腰上前一步乜斜著眼問道：“你是頭嗎？在咱共產黨管轄的太陽鎮地麵上，公開搞這有傷風化，敗壞社會風氣的什麼‘精神生理扶貧站’！這是經哪一級批準的？是誰派你們來的？”
“你先生沒長眼還是文盲？”鄭壬君當即硬話淩厲頂過去說。“那牌子上不明顯寫著：‘津水縣委’幾個楷書大字嗎？本人鄭壬君，縣委辦公室副主任，兼津水縣委駐太陽鎮農村扶貧工作隊長；亦是精神生理扶貧工作站長；這位女士係更上級給俺派來的顧問。”
“哼，副主任？隊長？站長？還什麼‘顧問’？孤男寡女聚在一起，一看便知不地道。憑大的事，我堂堂的太陽鎮治安隊長，咋不知道哩？”大背頭又冷笑一聲說。“該不會是為了賺錢，招謠撞騙，拉大旗作虎皮吧？”
“哼，這是縣委直接給鎮委下通知安排的。兩級黨委沒必要向你個小小治安隊長再通報吧？”鄭壬君再次冷笑一聲說。“我們堂堂國家公務員！你以為都像你們樣，為了弄錢招搖撞騙，拉大旗作虎皮，嚇唬別人欺騙自己？不相信可直接去問你們太陽鎮黨委嘛！”
“嘿，嘿，說得好。”大背頭硬擠出一絲笑說。“你放心，我們會去落實的。起碼能再領筆警惕性高的獎金。”說罷給手下人眾丟個眼神；終皆落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