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呼哧哧一路小跑,邊跑邊心思,這要是讓爹知道是我通的信,還不得生氣呀,要是不告訴大哥吧,回去老媽那裏又交不了差。
眼見老德貴在前麵背著手,走得正急。蘭兒停住腳步抓耳撓腮的想不出個好辦法。
藍天上一群鴿子在飛翔,蘭兒望著那群翱翔的鴿子笑了笑,心裏有了主意,忙朝前麵走著的老德貴喊著:“爹等等我。”
老德貴因在家裏沒拿到錢,心裏正不是滋味,聽到蘭兒喊他,停住腳步回過身沒有好氣問道:“你怎麼來了,是不是你媽叫你來的?”
蘭兒跑到跟前,氣喘籲籲地回答說:“不是,我看爹好像生氣了,就偷著跑過來看看。還有我饞鴿子蛋了,正好借機掏幾個鴿子蛋去。”
老德貴拍拍蘭兒後腦勺說了句“貪吃的丫頭。”
爺倆來到燒鍋大門口,一進大門蘭兒就對老德貴說:“爹我到裏麵找二哥拿梯子去了。”說完不等老德貴回話,撒丫子就跑。
蘭兒一溜煙的跑到賬房,看見大哥正和別人說話,不管三七二十一,拽著守禮走到一邊,急急忙忙把老太太的話傳達一遍。然後又說,大哥爹是個要臉的人,你想個辦法,即別難為爹,也別叫媽生氣,這事你就看著辦吧。說完不等大哥回話,轉身跑出屋去找人掏鴿子蛋去了。
望著跑出去的小妹,守禮嘴裏小聲嘟囔著,這個機靈鬼,我能想出什麼辦法。
正嘟囔著,老德貴走進屋來,看見守禮張口就說:“守禮給爹先支五十塊大洋,爹有事要辦。”
“行,你等著。”守禮痛快的答應著。
老德貴滿意地笑了,一屁股坐下來。望著在櫃上忙碌著的守禮。心想還是得找兒子,找兒子辦事就是痛快。哪像老婆子吱吱扭扭推三擋四,叫人窩火生氣。
守禮拿著鑰匙,一邊開著金櫃的門,心裏一邊翻騰著。想個什麼招才能讓老兩口都滿意那。老爹得罪不起,那火爆脾氣一上來,饒你是誰都會罵得你想找地縫鑽。他要五十塊大洋,你給三十塊,他還不得跳老虎神,想想心裏都有點害怕。
如果按實數給,老媽那裏又交代不了,家裏看是老爹當家,其實真正主事的還是老媽。老媽要是生氣起來,十天半月都不不理你,那滋味也不是人受的。
守禮心裏埋怨著,這老爹也是糊塗,為抗日捐款沒什麼說的,捐多少都不為過。關鍵是要捐給邱署長,不能不叫人心裏打個硌。
守禮磨磨蹭蹭,半天沒拿出錢來。看著兒子在金櫃前鼓搗著也不拿錢,老德貴著急了,張口喊道:“幹什麼那守禮,讓你拿個錢怎麼得等兩年呀,辦事就不能麻利些,叫人等得冒火星子。”
聽到老德貴的喊聲,守禮嚇得心裏一陣哆嗦,忙拿出一摞封好的銀元,轉過身對老德貴說:“爹是這樣,剛才榆樹的楊老板來結賬,剛跟他把米錢結完。剩下的周轉資金不多了,外麵還有一些貨款沒收上來。可這兵荒馬亂,人都不好找,也不知這貨款什麼時候能收上來。你看先拿三十塊行不?等貨款收上來再給你補齊。”
老德貴一聽,那火騰地一下子又上來了。“怎麼我要點錢就這麼費勁,我又不是幹別的事情,是支援抗日。今天就是這燒鍋不開了,也要把這錢給我。”說完紅頭張臉的瞪著眼睛望著守禮直喘粗氣。
守禮一看事不好忙說:“爹,你別生氣,你也知道,這一陣子生意不好做,進項不多,我們一直在吃老本。你看這樣行不,你先拿三十塊,再拿兩簍酒送去,算是先慰勞一下,等把貨款收上來,我們再接著捐。”